老夫人点头,紧紧握住许樱绯的手,慌乱的神情终于安定下来。
许樱绯平日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吃喝玩乐,但毕竟周围全是权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这个时候兄长被囚,家中没了顶梁柱,她如果不冷静不支楞起来,难道还能靠老夫人和崔耀雪?
她看向一旁崔耀雪,“照顾好义母,天黑前我会回来,晚些时候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商量。”
许樱绯从老夫人院子出来,到前厅时,发现刑部的人还未走。
“樱绯郡主,尚书大人让小人带话给郡主,说这件事牵连甚宽,是太后下懿旨要彻查此事,拘禁小侯爷也是太后亲自下的令,太后说已经掌握了小侯爷在会州大坝中渎职且收受贿赂的证据,事情的根源在于如何证明小侯爷未牵涉进此事,尚书大人让您早作打算……”
她想起谢沐泽离开时说的话。
总有一天会让你兄长也尝尝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沐泽走了,但太后还在位,这段时间兄长调了位置,到了实权部门,又加上与长公主的亲事,侯府看起来蒸蒸日上,太后看起来没有任何动静,只怕私底下早已经在筹划如何栽赃陷害兄长。
……
许樱绯来到长公主府的时候,长公主亲切地牵住她的手,“樱绯,我正准备去找你。”
按理来说,兄长被刑部的人抓走,她应该很着急才是,可她看起来似乎很淡定。
“你哥的事情我听说了。”
许樱绯没有铺垫,很直接地说:“公主殿下,我哥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在修建大坝的事情上贪污受贿。”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简单。”
长公主拉许樱绯坐下。
“太后最近一直在调查他弟弟安国侯在蕲州贪赃枉法的事情,应该是想翻案,但是没有进展,刚好出现了会州大坝决堤的事情,给她找到了幌子,这会儿,她应该是有了实际证据,不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叫刑部抓人。”
许樱绯皱眉:“实际证据?不可能,先不说我哥不可能贪污受贿,即使有,他那么细致一个人,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问题就出在这儿,如果是太后示意下面的人作伪证呢?”
“这就更简单了。”许樱绯眸光清澈:“只要查明作伪证,我哥就能洗清罪名。”
长公主抿嘴笑了笑。
“樱绯,朝廷各方势力的争斗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这么容易被查清,太后颜面何存?她既然这么做了,就是已经作好了铁证。”
许樱绯有些茫然:“那我哥就只能认罪吗?朝廷就让我哥受冤枉吗?”
长公主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本就不存在什么冤枉不冤枉,只是两方势力的博弈,你哥让谢沐泽丢了爵位,贬为庶民,太后咽不下这口气,找个由头也想让你哥付出点代价,多半是降职或者削爵,这并没有多大关系,等过几年事情平息,我让摄政王给你哥多几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到时候重新封侯,只是这几年委屈一下,让太后出口气。”
许樱绯神色变深:“可是我哥那么清正一个人,他断不能容许自己身上背这种污名!”
长公主只是无奈看着她。
许樱绯明白为什么长公主这么平静了。
她根本不在意兄长是不是被污蔑。这段时间她多少听到一些不利于长公主名声的事情,在这门亲事里面,其实兄长是受了委屈的。刚好发生这么一件事,让他从神坛跌落,到最后,他们就谁也别嫌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