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该冷冰冰的,万一真将人惊走了,他带不回去人,可就大事不妙。
大太监不自觉地抬袖擦了擦汗。
这一幕引得定王长子都觉得稀奇。
傅翊被传召,这大太监来时又口吻冷硬,甚至阴阳怪气,任谁都会猜测傅翊此去恐是要吃挂落。
怎么傅翊不见害怕,反而这大太监现下擦起汗了?
这便是傅翊的本事吗?
已经到了,无论是何等地步,何等人物在他跟前,最终都只有对方惶恐紧张的份儿?
定王长子捏紧拳头。
这便也是他心之所向……这一回,全数系在那女子身上了。对了,还不知她叫什么呢?
大太监蓦地一跺脚:“你,去敲门,催一催。说好了,面圣大事不得耽搁,郡王怎么这样磨蹭?”
被指中的小太监苦逼不已,但连个苦相都不敢露,战战兢兢就上去了。
抬手正要敲。
大太监心下一横,走上前去将门踹开。
傅翊于门内缓缓转头:“公公近来火气燥?怎么这样失礼?”
大太监定睛一看。
他对面立着个丫鬟,还在抬手给傅翊理衣领子。
理这么半天?
大太监一口气呛在喉咙里。
“是郡王忘了时辰了,恕奴婢不得不前来提醒。”大太监皮笑肉不笑。
傅翊转身,抬脚:“走吧。”
“待见了陛下,我定向陛下请罪。”
纯白的,仅挖出两个眼洞的面具,居高临下地飘在眼前。
……傅翊!!!
江慎远深吸一口气,从梦魇中醒来。
正本能地要坐起身,手掌处却传来一股剧痛。他缩了缩手臂,想起来自己手掌被切去了一半。
他艰难地动了动身躯,腰间传来的却也是同样的锐痛。
那是程念影留下的。
“大人……?大人醒了?”旁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探出头。
江慎远没有看她,而是先将手掌拿近,闻到了一点残留的皮肉烧灼的味道。
那是他自己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