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本就很可怜……姓韩的为逼我们就范,活活将他们摔死!”
穆岁安此言一出,蔺聿珩的身体瞬间僵硬,震惊之余,急欲开口,却被她抬手阻止。
“我们不能为人要挟,只因寨中不仅有那么多拼命的年轻人,还有近千名老弱妇孺……”
“这么多年,我们对待朝廷派出的剿匪将士,只是击退,甚少取命,姓韩的是特例!”
说完,穆岁安默默靠着窗户,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袖。
“你们……有何证据?”蔺聿珩艰涩地开口问道。
毕竟当年,活着回来的副将,曾向皇帝禀报,韩兄浴血奋战,最终被土匪焚身而亡。
正因如此,皇帝厚赏广平侯府。
更为重要的是,此事乃母后提议,太后向皇帝施压……
“证据……那些被摔死的孩子又不会开口告状!我们亲眼所见,但土匪说的话有人信吗?”
穆岁安摇了摇头,又道:“要证据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指望朝廷为那些孩子做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当年动手之人全部惨死,此事已了。”
“当然,韩姑娘若想寻仇,尽管冲着我来!两军对峙,成王败寇,且看各人本事呗!”
话落,穆岁安挑了挑眉,似乎在故意挑衅蔺聿珩。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要是想帮你女人报仇,尽管放马过来!
今日来皇宫走这一遭,她已然明白一件事情——
皇帝与太后还有长公主不对付,双方正在暗中较劲!
她就是一颗棋子,皇帝欲借她之手给长公主添乱,自然会对她百般纵容。
无所谓!管他什么棋子!只要能在京中好好活下去就行……
“此事日后莫要再提……”蔺聿珩终于缓声开口,“其中牵涉甚广,绝非你所能承受。”
不知为何,他竟莫名地相信穆岁安方才那番惊人之语。
既然涉事之人皆得到报应,便让真相长埋于地下,否则广平侯府名声尽毁倒是小事……
此事母亲有错,太后亦难辞其咎。
至于亲自下达圣旨的皇帝,则更显得昏聩不明。
同时得罪这三个人,穆岁安乃至整个飞云寨,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到这话,穆岁安满脸狐疑,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的韩姑娘找我报仇咋办?”她随即问道。
“……”蔺聿珩眉头微蹙,“我与令仪并非你想得那样,这话不许再说,以免有损姑娘清誉。”
“啧啧啧……”穆岁安连连摇头,语气中满是鄙夷,“瞧你心疼的……还叫得那么亲热!”
“反正你看好自己的心上人就行,我总不能傻站着挨刀吧!”
说话间,穆岁安揉了揉自己那饿得咕咕叫的可怜肚子。
整天吃不饱饭,过得什么苦日子!
“你的小字是什么?”蔺聿珩忽问。
穆岁安白了他一眼,“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小字,只有小名……”
“岁岁……我出生在除夕夜,乔叔给我起的名,意思是岁岁平安。”
瞧瞧那得意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名字当真是格外满意。
“是个好名字……”蔺聿珩点头,“那日后我便唤你一声……安安。”
穆岁安:“……”
这就好比——她说白肉好吃,郡王爷却偏要让她嚼蔬菜!
“我喜欢岁岁,不喜欢安安!”她如同被惹恼的猫儿般,皱着脸反驳道。
“为何?”蔺聿珩不解。
“安安……像狗狗的名字……”穆岁安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地说。
实际上,她不好意思明言,她以前养的一条小狗,名字就叫小安安……
最可气的是,后来小安安还跟外面的大白狗私奔了!
“哦……”蔺聿珩略作思忖,抬眸看向穆岁安,嘴角微扬,轻声道:“为夫知道了……安安。”
穆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