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从未见过储烨如此严厉的样子,鼻子酸酸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储烨微顿,意识到刚才自己没控制住语气,正要出声安慰,便见沈湘含着泪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翠果搬来贵妃椅,李有容坐在上面,满脸愁容,哪有半点被帝王撑腰的喜悦。
她惋惜地说道:“慈儿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只可惜却是对着这个毫无德行的沈昭仪。”
“若是她能赶得上云萝半分,哀家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母后,既然您用不着王太医,那就先把储慈送去国丈那抚养,您也能好生修养凤体。至于今日之事,朕会给母后一个满意答复。” 储烨的语调不容置疑。
李有容一听,脸色骤变,也顾不上让皇帝给自己出气了,满心满眼都是储慈:“慈儿是哀家养大的,你要把哀家的乖孙儿送走,这不是挖哀家的心啊!”
“就这么定下了。” 储烨冷漠起身,走到储慈身边,顿住脚步,冷声道:“她不是你能牵扯的人,若是再被朕发现,后果你承受不起。”
很快,一道圣旨下来,沈湘被罚俸禄一年,禁足在延禧宫,为太后抄写《妙法莲华经》七卷,不抄完不得随意外出。
储烨本打算摆驾延禧宫,却被大将军萧衡突然求见打乱了计划。
萧衡称有十万火急的国事,非要立刻面圣。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储烨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看向殿下的萧衡。
“萧将军,你年事已高,西南战事艰险,朕实在不忍让你再涉险。” 储烨缓缓说道,语气里满是担忧,“况且此事若让太后知晓,恐怕朕也不好交代。”
萧衡身姿挺拔,虽然两鬓已经斑白,但气势依旧不凡。
他向前一步,双手抱拳,声音洪亮:“陛下,臣本也不想出征,但如今局势危急,臣不得不去!”
前几日皇帝下了道旨意封黎家嫡女黎池为总兵,有意让她当主帅,虽在他儿萧楚玉的提督之下,但陛下将右翼军给了她管辖,黎渡因染上恶疾,手底下的左翼军也顺理成章的交给了黎池。
换谁不好非要黎池一个女子上阵!
一个女子,手中握有这大权力,古往今来还是头一份!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女流之辈不在家相夫教子,生儿育女,尽往他们这些正事上凑。
黎池真当应该跟他女儿好生学习学习,不但将六宫治理妥帖,还占得陛下独一份恩宠,就连回娘家也是皇后的礼仪款待。
储烨微微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朕本想着,让你儿萧楚玉当主帅,他年轻力壮,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却不想他多般推脱,朕只能让黎家长女出征。”
萧衡一听,脸色骤变,心里又气又急。
这瓜儿子!竟瞒着自己拒绝了这等差事!
成天尽抱着那些奇珍异宝享乐,好好的右翼军就这么拱手让给了黎家!
萧衡越想越气已经迫不及待回家了,他拱手道:“陛下!待臣回家好好治一治萧楚玉,再来给陛下复命!”
储烨嘴角含笑,略带调侃:“哦?朕竟不知萧大将军还会医术?”
“了如指掌一些‘拳脚’。”
延禧宫东殿内,沈湘气鼓鼓地躺在贵妃榻上,看着面前一排帮她抄写《妙法莲华经》的宫女太监。
延禧宫上下,除了宁妃和纪婕妤,能写字的都被她拉来了,就连豆豆也叼着一支笔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