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商司瀚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右手迅速将“马”斜跨三格，准确地落在了林小满的“将”旁边。

林小满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公平！您下棋太厉害了！”他嘟囔着，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败局感到有些沮丧。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棋盒后面传了出来。“爸爸闭着眼睛都能赢！”念荨像一只小猴子一样从棋盒后面冒了出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被吃掉的棋子。

“他连温叔叔都赢过呢！”念荨得意洋洋地补充道，仿佛商司瀚的胜利就是她自己的一样。

商司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是他让我。”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才不是呢！”念荨立刻反驳道，然后敏捷地爬上了商司瀚轮椅的脚踏板，把小嘴贴近他的耳朵，悄悄地说起了悄悄话，“温叔叔输的时候，耳朵都气红了呢。”

就在这时，文暖暖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走了进来。她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商司瀚被五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团团围住，而念荨则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昂首挺胸地坐在他的膝盖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其中有几缕恰好落在了商司瀚执棋的右手上，为他那修长的手指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那只手稳如磐石，没有一丝颤抖。

\"吃水果啦。\"她轻声宣布。

孩子们欢呼着涌向她，只有林小满还固执地盯着棋盘：\"商叔叔，再来一局！\"

商司瀚抬头，目光越过孩子们的发顶，与文暖暖相遇。他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文暖暖心领神会，从包里取出特制的磁吸棋盘——那是她熬夜设计的，棋子底部有磁铁，即使手抖的孩子也能轻松移动。

\"用这个。\"她蹲在林小满轮椅旁，\"商叔叔第一次复健下棋时，连"卒"都拿不稳。\"

商司瀚警告般瞪她，耳尖却红了。

傍晚的停车场

文暖暖推着商司瀚的轮椅走向车位，念荨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哼着自创的\"象棋之歌\"。

\"累吗？\"她俯身问，手指轻轻按摩他后颈的肌肉。

商司瀚摇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看。\"

夕阳下，康复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橙红的光，那只巨大的蓝蝴蝶标志仿佛活了过来，翅膀微微颤动。

落地窗前，林小满和其他孩子们挤在一起，朝他们用力挥手。

文暖暖突然哽咽。她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地心实验室里商司瀚的脊椎被纳米机器人成功修复，回到地上后医院里重新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的神经被修复属实，她跪在病床边哭得像个孩子。

而现在，这份眼泪化作了蝴蝶翅膀上的星光。

\"回家？\"商司瀚捏了捏她的指尖。

\"嗯，回家。\"

念荨已经钻进车里，从车窗探出头大喊：\"快点！我要看爸爸闭眼下棋！\"

商司瀚叹气：\"你教的？\"

文暖暖笑着吻了吻他的眉心：\"这是报复你贴在我记录本上的便条。\"

轮椅收进后备箱时，金属支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某种乐器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