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席间高南柔扭曲的面容,他不得不承认。
柔儿变了。
从前乖巧听话,是他的解语花。
他喜欢的,就是她的懂事。
现在不一样了,动不动阴阳怪气,耍小性子,吃醋就砸东西,无理取闹。
他处理政务时,她追到书房,甚至买通身边太监,就为了打听他是否有纳妾的打算。
尤其还能把自己气流产,他也服了,服的透透的。
昨晚,他还劝高南柔:“母妃对你意见很大,你最近别出去碍眼了,等再怀上孩子,母妃也许就消停了。”
本以为她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一听到生孩子,她便大发雷霆:
“我不生孩子,你就一个劲纳妾是吧?那你去找她们好了!”
然后又开始砸东西。
他心头一阵烦闷,这女人如今是连尊卑都不顾了,却又念着旧情,只能耐着性子哄劝。
今日这场庆功宴,他本不想参加,奈何父皇坚持。
如今闹成这般模样,兰嫔的话他还能隐忍,淑妃却再也忍不住了。
淑妃直接扑过去要撕烂兰嫔的嘴。
“本宫打死你这贱人!”
兰嫔也不甘示弱,抬脚就踩淑妃的鼻子,骂道: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臭三八,老娘早忍够你了!”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整个太和殿瞬间乱作一团。
高南柔见状尖叫不止,哭声惊动了太上皇,他拄着拐杖匆匆赶来,怒喝一声“都给朕住手!”
“啊啊啊啊啊!”
淑妃疯狂尖叫,失去理智大吼了一句。
“当年若不是您强娶昭妃,我何至于此!昭妃心里从来就没有您!”
太上皇气血上涌,当场晕厥。
皇帝怒不可遏,狠狠给了淑妃一巴掌,赶忙传太医。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折腾到太阳落山,太上皇才脱离危险,却依旧昏迷不醒。
按例,霍渊、霍尤川等血脉至亲需轮流侍疾。
沈初梨闲坐无趣,便披了霍渊的墨色大氅,往御花园去。
十一月的夜风挟着菊花清香,沈初梨沿着宫墙漫步,月光如霜,将前路铺得银亮。
从暗影中踏入月光,身后忽有一道人影窜出,掌心覆上她的手腕,力道带着几分急切:
“沈初梨,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