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禄殿里,当看守灵源口的小神渡观一脸惊惶的求见福禄君南禄时,南禄正一边饮着九转朱果酿,一边在看沧澜山送来的礼物,
九转朱果酿对于南禄这等神主而言,乃平常之物。
但这果酿后味清洌,果香浓郁,南禄很是喜欢,故而祂时不时就要来一杯。
沧澜山脉的火鸟族驮了足足五骑的礼物来拜见祂,口称沧澜神君近期将有三喜临门,其一为祂已找到接任者,
其二祂辖下有生灵得了拜圣之机,待这名生灵证道后,沧澜君欲择一佳期,于沧澜山神殿设宴款待诸神,此为三喜,望诸神届时赏光下降沧澜。
“成圣证道,倒是好机缘。”南禄心道。
沧澜神君的颓势,福禄君南禄是知道的,自沧澜君不断收拢归纳山川河流时,南禄便知道沧澜君迟早会有今日的结局。
先天不足,还妄图以残躯顶万千山河,真是不自量力。
南禄知道的,广阳宫的曦主大人自然也知道,是而诸神从不管沧澜神君如何做大做强,因为祂吞下的越多,将来便崩的越快。
南禄心神下沉,遥遥感应沧澜神君的星象,果然已是摇摇欲坠之相。
见得神侍回禀,言称灵源口有异,祂当即便让渡观进来,渡观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大人,一波一波的源流自雅水往天江去了,锁源阵压不住。”
南禄心中暗道不妙,转念又想到这必是沧澜君道崩前做诡,但心性谨慎的祂仍做出一副震惊之色道:“竟有此事!快快随吾去见曦主大人。”
此时,广阳宫外有八只火鸟在卸财宝,为首的火鸟炎陵,咧着嘴对着曦主大人的神侍雅女道:“雅大人,我们神君知道曦主大人喜静,特叮嘱小的就送至宫门口,接下来就要劳您受累了。”
说罢就伸出翅来,趁着躬身下拜时,将一只朴素的纳戒置于雅女的彩羽里,然后便走了。
他们往回走,正好碰见南禄君携渡观匆匆赶来,躬身行了一礼后,火鸟炎陵便在广阳宫外点齐了自家的族众,往沧澜飞去。
广阳宫里,曦主依旧在看云,听得南禄君来,祂道:“南禄,何事又来扰吾。”
南禄躬身下拜,将头埋得低低的,祂道:“这是看守灵源口的渡观,祂来报说灵源失控,锁灵阵竟然锁不住,小神想请示曦主大人,是否要再对灵源口进行加固?”
曦主嗤笑一声,道:“南禄,你下次若还是这般将事都推吾这儿,吾不介意再换一个福禄君。
山水不行了,这是吾等早就知道的事情,你想跟祂在此时对上,便去吧,左右祂活不过你。
但沧澜山脉的生灵被山水给养野了,吾觉得,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南禄深深往下再拜道:“谨遵曦主大人之命。”说罢便带着渡观出来了。
回了南禄殿,渡观又“扑通”跪下,问道:“大人,可要巩固阵法?”
“不用。”南禄挥手道:“就这么着吧,这阵子源流只要是往沧澜山脉流的,你都不要管,这事咱们就算想管,也没法管。”
天命宫里,新任神主司缘听了这传信,便伸出一只化出嘴的手道:“你等先回去,待日子定了,再来告诉吾。”
待那五只火鸟退去,司缘看了会自己那带嘴的手,然后走到洗镜池里,
祂伸出手来,将里头一只一闪一闪的大白团子给抓了出来,祂带着这只白团子来到曾经修补自己的地方,
祂一手放土,一手放水,活起泥制起陶来,不多时,一只没嘴的陶猫便做好了,司缘将这白团子塞入其中,描上封锁神文,放在自己的肩头。
沧澜二山峰之间,角珏吸收了源流后,身旁的神文便飞速往祂体内印去,不过一天一夜,角珏就将包裹着自己的那堵密密麻麻的神文墙吸得只剩薄薄的一层,
就在这时,他心中得悟,突然睁开眼,朝天道:“天地公平,万物皆能自生长,万族皆可得长生,
弱肉强食合乎天道,存我以外皆放慈心,
巫族祭祀供养我等,我以仁慈拜圣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