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选了一个,这不还有半年呢,到时候可以去调剂。”布朗在旁边小声的解释道。
还需要调剂吗?!
李誉失笑地摇了摇头,感觉一丝荒诞:这是老天爷给我选的专业吧,为了让我去“创作”经典ip?
也好,就这样吧,以后“创作”,连掩饰和解释都不用了!
布朗看他面上表情古怪,就大包大揽:“不用担心,调剂包在我身上。”
李誉摇摇头:“不用了,就这个专业,我很满意。”
“那就好。”布朗看他状态不错,神情不似作伪,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如果去美国,你家里人应该同意吧?”
“我就一个人。”李誉想起了上一世的父母兄弟,不过永远回不去了,又补充一句,“我是孤儿。”
“我很抱歉。”布朗满脸歉意,“你能自己做主就好了。还有,你和我签署了补充协议,我留意到里边第二个条款……”
“我故意加上的。”李誉大方承认,“如果你能做到,我会遵守的。”
“我也觉得是故意加上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两条我都给你做到。”布朗兴奋地说道,他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通知书如假包换,第一条基本做到了,第二条,你到了美国,自然有5万美元送上。而如何去美国,我也有了计划,本来打算仅仅是邀请参观访问的,但是宏光厂期待外汇,让我看到一个合作的途径,你完全可以以交流、学习的身份过去,交流上三个月,还可以促成宏光和哈珀的订单,你也有个交代。而到时候大学开学,你直接去读书就好了。”
“这几天就走吗?”
李誉倒是没想到,补充协议第二条的内容直接让布朗,或者还可以加上哈珀,都成了急性子,催他启程上路。
“可以和我一起走。路上我可以做你私人导游。”布朗笑道,却自信过头乱说一气,“不是我不尊重中国,是我国比你们这里富裕太多了,而且,我们那里也是多个种族的融合的国家,也热情好客的。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会爱上那里,不想回来的。”
李誉没吭声:富裕,不是假的,但其他……,当中国崛起,足够形成威胁时,你们不会是这样子的,也不是热情好客的;而且,两辈子的根都在这里,在地球另一面或许能待10年、20年、30年,但终究只能是过客。
刘和友家。
徐姨神情也有点儿落寞,她数落着:“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说走就走那么远?!”
说着,她眼眶就红了,今天又一个离别,让她想起年前闺女出嫁,那时她也是心疼得落泪。
李誉安慰着:“徐姨,你别难过。我只是出去交流学习,很快就回来。”
“你别骗你姨了,你叔都跟我说了,你后头还要上学,飞机票那么贵,你少不了在那里待个一年、两年。”徐姨说着,终于掉了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给闺女的那份母爱寄托到了招人疼的李誉身上了吧,“你说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渴了饿了,谁能照顾你?!”
阖厂上下,都知道李誉去“交流学习”了,只有刘书记、陈厂长两人知道,在“交流学习”之后,还有个“大学”。
“我保证,我得了空,会尽快来看姨的。”李誉也有些鼻子酸,“姨最疼我了,我肯定不能忘了。”
“行了,行了,快去端菜去吧,我爷俩说两句话。”刘和友看老伴心情难过,就指使她多走几步路,散下心,调整一下。
还是上次的茅台。
刘和友一直没舍得喝。
刘和友晃了晃酒瓶,里边没多少存货了:“要不咱爷俩喝出来?”
“行啊。”李誉爽快说道,主动接过酒瓶开始满酒。
“宿舍收拾好了吧。”刘和友问道。
“收拾好了。”李誉已经腾出了宿舍,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有这一世在乎的几个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其他的要么舍下了,要么送人了。
李誉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里边都是10元面额钞票,1000张摞在一起,厚厚的一沓:“叔,这是一万块钱。孤儿院那里我是没时间去了,你帮我送过去吧,帮我向于妈妈她们问个好。”
李誉考虑到,到了美国还有5万美元到账,布朗带来的1万美元存单,就都被李誉取出来,换成了人民币,以官方汇率,换了1万5千多。
刘和友被吓了一跳,但听说是给孤儿院的,还是收下了:“放心吧,我明早儿就办这件事。”
李誉又拿出来个纸包:“这还有2000,叔你也拿着,是我孝顺你和姨的。”
刘和友坚决不要,把纸包推到李誉面前,“你自己拿着!你难道自己不用花销了吗?我和你姨不缺钱。”
“叔,你就拿着吧,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可以应应急。我自个儿不缺的。”李誉说着,又推了过去。
“用不着。我和你姨都是多年工人,看病吃药哪里都不花钱,没有用到的地方。”刘和友想了下,看李誉拿钱不当钱,“你要是真不缺,我帮你和那一万一起捐了吧。”
李誉最终也是执拗不过,任由刘叔把两股钱放在了一起。
李誉晚上在刘叔家住下了。
第二天,李誉走后,刘和友给厂子捎了假,去了城西的孤儿院,把1万2送了过去,如此大额的个人捐赠简直闻所未闻,震惊了那里的所有人,李誉口里的“于妈妈”眼里噙着泪,直夸“这孩子,有出息。”
天气转凉,这个冬天,孤儿院的孩子都能过得更暖和,食物也会更丰盛些了。
等刘和友回来,看到老伴在西屋门口喊他。
李誉腾宿舍后,收拾的东西,都送到了这里,徐姨在西屋专门收拾了一个干燥角落,任由李誉存放家什。
“你看看吧,还给你留了礼物。”徐姨叉着手说道。
西屋里,属于李誉的角落,最瞩目的是一口大黑箱子,一米多高、四四方方,不知道里边存的是什么。箱子上,有两个盒子,徐姨拆开后,是两件毛衣,灰色风格稳重的,给刘叔的,另一件女士红毛衣,很时髦,给徐姨的,眼看着要10月底了,天气要转凉了,再有一个来月可以试着穿了。
“还是更疼你,你看这里,还给你留了两瓶茅台。”徐姨拿过红毛衣,开心地比了比,还算合身,她就畅想着,什么时候能穿出去,在她说的脚底下,还有两瓶“三大葵花”。
“这个大箱子是怎么回事?”刘叔没去管茅台,先疑问道。
徐姨把红毛衣搭到胳膊上,也瞅着大箱子:“昨天下午拉来的,好几个工人才给运到屋里,小誉也没说他里边什么东西。”。
“够沉!”刘和友试着晃了一下,箱子纹丝不动,他甩了甩手,“可能是书吧……算了,甭管什么东西了,放就放了吧。”
刘和友也懒得操心那么多,他开心的提着两瓶茅台,和爱不释手拿着两件毛衣的老伴,一起回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