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我会质疑他多疑,但经历过生死时刻后,我相信他的未雨绸缪。
“我下午回酒店收拾东西。”
沈听澜说:“不用,我让吴秘书也已经安排人整理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不知是不是白天跟沈听澜聊过的原因,我竟然整晚失眠。
总担心有人趁着黑夜潜进病房,把我灭口了。
以至于夜里隔壁床的陪护大哥起夜回来,我瞪着两个眼睛盯着他看,把大哥吓得一哆嗦。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困意来了,吴秘书也来病房接我,顺便给何翠结算护理费。
这几天她照顾得细致周到,我让吴秘书给何姐加了钱。
她把我推到楼下,看着我上了车,嘱咐又嘱咐我忌口的吃食还有别急于用受伤的脚下地走路。
沈听澜被抬上车时,身上还挂着输液袋,口鼻罩着氧气,人还是很虚弱。
救护车一路驶上高速,车没开多远,我就睡着了。
三日后,我们回到江华。
沈听澜当天就被送到江华市人民医院,我也被安排在跟他同一房间。
他受伤的消息一直处于保密中,参与第一批团建的职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沈听澜受伤的消息半点风声都没漏。
入院第五天。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边削梨边说:“你有护工,怎么不让护工来伺候你。”
沈听澜靠着床头,自在地说:“你削的梨好吃。”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呵呵。”
我把削好的梨递给他,“喏,吃吧。”
沈听澜纹丝没动,一直盯着我。
我诧异道:“不是,你胸腔受伤了,不影响你手拿东西。”
沈听澜孱弱的叹口气,“唉……动一下,伤口疼。想想当时多危险,我要不是为了保护你,”
“打住,”我听得脑仁疼,直接拿起一块塞他嘴里,“吃,我喂你还不行。”
沈听澜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口中的梨被他细嚼慢咽的。
距离合约结束还有十五天,有些事我先交代了,总得给他时间再安排人。
我又喂他一块,“沈总,我们的合约还有十五天结束,你让吴秘书帮你再物色个助理。”
沈听澜咀嚼的动作停下,鼓着腮帮子,说:“你要离职?”
我点头,“嗯,协议结束了,我们说好的,你会放我自由。”
他说:“可放你自由,没必要离职吧。”
“呵呵,”我笑下,“不离职难道让我还整天对着你?说实话,看到你,我就回想起过去一些不愉快的事。离职后,我打算好好休息一阵,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过几天清闲日子。”
沈听澜问我:“然后呢?不打算工作了?”
我说:“你给我那么多钱,我完全有资格躺平的。”
“躺平?”他挑眉。
“不行吗?”我反问,“我陪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是吗?”沈听澜表情微妙,从我手里的盘子中拿起一块梨喂到我嘴里,意味深长地说:“我养的鹰,要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