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若咬伤人,只会引来人类更残酷的围剿,到时候你们要面对的,就远不止他一个人了。”
俞宛儿冷静地陈述利害。
【难道……我们就白白受这罪?】
另一只狗呜咽着。
“人类的法律会惩罚他。等他落入法网,自然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俞宛儿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
【……好!我们听你的!】
老狗最终一锤定音,低沉的吼声带着决绝。
其他狗也压下复仇的冲动,低呜着表示同意。
……
另一边,俞政宇的田螺摊子,简直成了整条街最喧嚣的漩涡中心。
油亮喷香的酱爆田螺,在食客们热切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以惊人的速度飞速见底。
父子俩忙得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汗水浸透了两人后背的衣衫,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
他们一个负责收钱找零,一个负责上秤装盒。
俩人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那秘制酱料的霸道香气,如同无形的钩子,牢牢抓住每一个路人的嗅觉神经,引得人潮越聚越多。
“老板!给我来三斤!”
“快快快!后面的别挤,轮到我了!”
“哎哟,这味儿太正了!小伙子,你这手艺绝了!”
赞誉声不绝于耳,夹杂着迫不及待的催促。
俞政宇只觉得手中的勺子都快抡出火星子了。
终于,“啪嗒”一声轻响,最后一勺田螺被舀进盒里,桶底彻底干净。
一个一直守在前排的大叔眼疾手快,一把接过那明显分量不足的盒子。
“老板,这点儿不够秤了吧?”
大叔掂量着,脸上却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俞政宇抹了把汗,带着歉意:“叔,实在对不住,卖光了,这点不足称的是留着自己尝个鲜的零头,就不卖了。”
“别介啊老板!”
大叔二话不说,直接掏出票子塞进俞政宇手里,力道大得不容拒绝,“零头我也要!按一斤的价算,我再给你加跑腿费!我就等着这口下酒呢!拿着拿着,必须拿着!”
盛情难却,俞政宇看着对方那副“不买不行”的架势,只好笑着收下一半的钱,把袋子递过去:“成,叔,您拿好,谢谢您这么捧场!”
大叔这才心满意足,像捧着宝贝似的挤出了人群。
然而,摊子前还滞留着一小撮人,他们脸上写满了“一步之差”的懊恼和强烈的失落感。
看着空荡荡的桶和俞政宇正在收拾的家当,人群里爆发出不甘的叹息:
“哎——!没了!”
“天爷!闻着味儿排了半天,一口没捞着,馋虫都勾出来了!”
“老板!明天!明天你几点出摊?我一定第一个来!”
“对对对!明天多备点货啊老板!你这点儿哪够啊,看看这阵仗!”
“是啊老板,我明天带全家来!给我留五斤成不?”
“老板,你这酱料卖不卖?光闻着都香迷糊了!”
没买到的顾客七嘴八舌,将俞政宇团团围住。
有人不甘心地探头去看那空桶;
有人则直接开始“预约”明天的份额。
俞政宇被这份热情包围着,心里既涌动着巨大的成就感,也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他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边提高音量安抚众人:“谢谢!谢谢大家伙儿这么看得起!明天!明天我一定多准备几大桶!还是这个点儿,这个地儿,大家放心!尽量让大伙儿都吃上!”
好说歹说,人群才带着对明日盛宴的期待,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