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皙清朗的面容因为气愤染上三分红润。
谢宇澄是太后的人都不敢指责皇上!
程知意!
得罪太后之后,骂皇上!
他吃什么长大得!
玉婉捂着额头,瞄着楚瑾玄手里的纸团,又看了眼何秋儿手中的水碗。
楚瑾玄嘴角上挑,似笑非笑,
“程知意!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张首辅会明白皇上的苦心。他知道新政得以实施,死而无憾。张首辅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他眯起眼,警告道:
“程知意,不要用你狭窄的心胸揣摩张首辅气吞山河的气魄。你不懂圣上的苦心,更不明白张首辅的忠心。你只是个凡人罢了。”
玉婉回过神,暗自叫好!
瞧瞧人家楚瑾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家才是做官的料。
张首辅的事迹玉婉打听过。
二十年前,新政进展不顺利,张首辅辞官告老还乡的途中离奇失踪。
有人说他出家了,有人说他寻仙悟道去了,大多数人猜他被抓了。
只是不敢说出来。
他失踪不久,太后对新政的抵触变淡,一些政策在偏远州县实行,取得成效。
但无独有偶,这些官员在回京述职的途中皆会遭遇各种不测。
可二十年来,总有人前仆后继,愿意坚持新政,使新政能够在地方顺利进展。
尤其在太后的老家西南,支持新政的官员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节节高。
与薛家等豪绅贵族势不两立,斗得不可开交。
玉婉猜这些人应都是张首辅的门生弟子。
太后要得名单正是这个组织的花名册!
他们私下形成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正不断壮大,已将薛家的势力压制殆尽。
太后岌岌可危,那下一个会不会是皇上?
做为君王,他真得愿意有这股力量的存在吗?
玉婉看向哥哥程知意,他依旧气得满脸红,双拳紧握,瞪着楚瑾玄浑身紧绷。
玉婉理解他的心情,信仰破灭,总是让人难过,但权利之争本就是这样!
皇上是帝王,相较于年迈的太后,帝王更怕结党营私。
玉婉紧盯着楚瑾玄手里的纸团,很明显这个就是她的纸团。
写着她劫狱计划的纸团。
程知意个死脑筋定然是想保住花名册交给皇上,让皇上保护张首辅门生安危。
即便他对皇上失望,也断然不会交给太后的爪牙。
玉婉不想参与政治。
她是个凡人,她只想带她哥哥回家。
她不能提前暴露,必须毁了纸条。
玉婉见何秋儿跪在谢宇澄侧前面,低眉顺眼,高举着水碗。
姿态卑微而恭敬。
“你总跪着干嘛?给我起来!”
玉婉突得冲上前,一把薅起何秋儿,一手端起水碗泼向谢宇澄。
“我……”
谢宇澄猝不及防,他贵为勇毅侯府世子,从被人这样对待过,抬脚就要踹玉婉。
楚瑾玄眼疾手快掷出玉佩正好打在他肚子上。
谢宇澄始料未及,疼得猫下腰,他竖起手指,咬牙切齿,
“楚瑾玄!”
玉婉呵斥,
“活该!杀鸡儆猴给谁看呢!我跟何秋儿同一样的出身,你折辱她就是折辱我!刚才还讽刺我们世子爷,一口一个我是我们世子爷的宝贝儿,心肝,我还傻乐呢!才反应过!你没安好心!你敢笑话我的世子爷!”
玉婉叉着腰,义愤填膺!
楚瑾玄拉住她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气什么,伤身。”
谢宇澄气不打一来,朝着楚瑾玄冷笑,
“楚瑾玄,你脑子是不是被她吃了!什么名单,这个纸团就是你……你家狐狸精,玉婉姑娘,你是不是狐狸变得!吃人脑子吧!”
“谢宇澄!你嘴巴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