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就这么随口一问，也没有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的意思。

一个小团子，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几个年头，或许都没有出过这片街区。

头发不长见识应该也不长，或许只是因为没有见过除了那些常见发色外的其他颜色。

也或许只是小孩子产生了什么天马行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吸引了他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的注意力。

“我……哥哥之前说我是在垃圾场里被捡回来的小孩……”

希尔安小声开口，声音放得很轻，不仔细听就听不见。

“嗯？”

他抿了下嘴，以为少年没听见，闭着嘴不说话了。

小银等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希尔安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反正无聊他也不介意听听这小不点能有什么心事。

“然后呢？你哥哥把你捡回来收养的？嗯……倒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我这几天出门都没见到你哥哥那样的好人呢……”

小银语气不明，在这种混乱星球养个没有劳动能力的小孩，如果还没有血缘关系牵扯的话，那对方还真是个罕见的好人呢。

“怎么，担心你哥哥把你赶出去？”

怪不得他觉得希尔安有点过于黏着卫榆了，像个小跟屁虫。

不过小不点应该是多虑了，若是别人，收养一个小孩指不定是有什么有利可图的地方，但若是那人嘛。

小银脑海里浮现出那人温和从容的面容，对方说不定会一直养着这小拖油瓶，直到他成年有能力独自生存下去。

希尔安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少年，表情复杂又奇怪。

小银有些不明所以，安慰般道。

“希尔安弟弟，你哥哥不会把你赶走的。你要是装的乖一点，一直赖在对方身边他也不会……”

“你不想要哥哥吗？”

希尔安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声音脆生生的，满是稚气，眼眸里还带着些期待。

他很聪明的，小银一口一个你哥哥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对方根本不想承认自己也是哥哥的弟弟。

小银眼底写满了疑惑，他怎么总感觉跟这小不点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

“为什么这么说？”

想要哥哥？

原来之前不是错觉，这小不点还真把自己当做会抢走他哥哥的坏人了。

希尔安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

“哥哥也是在垃圾场把你带回来的。”

小不点脑回路相当简单，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海里过了一圈，就得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

从垃圾场带回来的“小孩”都会成为哥哥的弟弟。

虽然小银是个大孩子，不过希尔安忽略了这点小小的不同。

小银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段经历，脑子转的极快，某个瞬间，脑海里跟断片似的闪过几幅画面。

巨大而冰冷的长炮筒……绚烂到极致的还带着炙热气息的爆炸光团……沉睡在某个封闭空间时听到的若有若无的流水般柔和的疑惑声线。

“……还是先带回去吧。”

……

这些场景一闪而过，少年眼前光线暗了一角，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语气喃喃。

“啊，我似乎有点印象。”

他嘟囔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湛蓝色的眼睛微亮，像是湖面上的冰层遇到了第一抹光照反射出来的、令人目眩神迷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