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陆沉风手指关节泛白，林若柔的脖子在他掌心里细得像根芦苇。

女人涂着艳红甲油的手扒拉着桌沿，水晶指甲崩断了两片：

“你咳咳当年求我假扮你未婚妻骗她吃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闭嘴！”

他手背青筋突突直跳，忽然听见布料撕裂声。

林若柔旗袍领口的盘扣崩开，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疤。

那是半年前他喝醉后拿雪茄按的，当时她咬着枕头一声不吭。

“她不要你”

林若柔突然咯咯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像开败的芍药，

“就像你当年不要我”

陆沉风瞳孔骤缩。

记忆里总穿白裙的姑娘突然和眼前这张扭曲的脸重合。

那年校庆后台，林若柔攥着他袖口说“烬霜姐说今晚要陪教授”，他赌气搂过她就吻。

现在想起来，那个雨夜沈烬霜红肿着眼来送伞，看见的正是林若柔锁骨上的吻痕。

“陆总！”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家送来了订婚宴请柬。”

躯体突然剧烈抽搐，林若柔最后迸出一声尖笑：

“你猜她这次选火场还是选你？”

陆沉风触电般松手，女人像断线木偶滑落在波斯地毯上，耳环滚进茶几底。

管家推门时正看见陆沉风在擦手，湿巾染着口红印。

“老规矩，找张病危通知书。”

他弯腰捡起请柬，烫金封面沾着星点血迹，

“联系殡仪馆？”

“烧干净点。”

陆沉风突然瞥见林若柔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他们结婚时的粉钻，戒圈明显改小了两号。

他抬脚碾住那只手，钻石硌得鞋底发涩：

“等等，戒指摘下来。”

请柬内页掉出张照片。

沈烬霜穿着香槟色礼服靠在陆家少爷肩头，右手无名指套着枚翡翠戒指。

管家轻声补充：

“顾家上个月刚接手城西烂尾楼项目，听说要改造成夜场。”

他掏出手机调出照片，昏暗包厢里顾少爷正和几个纹身男人碰杯，“沈小姐上周去过仁爱医院妇科。”

陆沉风扯开领带缠在掌心，玻璃渣子扎进血肉的刺痛让他清醒。

窗外飘起细雨，和沈烬霜跳崖那晚一样。

他忽然笑起来，染血的请柬轻拍管家肩膀：

“备车，把我保险箱里那对乾隆年间的翡翠镯带上。”

墙角的落地镜映出他扭曲的笑脸，领带正一滴一滴往下渗血。

镜中幻影突然变成林若柔的脸，贴着他耳畔呢喃：

“你猜这次大火，会烧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