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老人的额头上和腿上都有血迹,已经干了。
“快,抬到这边。”
孙绵绵见有人引着他们去了另一间教室,也跟了上去。
梁露犹豫了一下,也转身跟了过来。
“我们的院长和两个医生正在忙,还请老乡们等一等。”
志愿者刚说完话,一个汉子嚯的一下起身,眼眶通红,粗声粗气的,“等?怎么等?我老爹都快没气了,你们就不能先帮我们看看?”
孙绵绵紧走两步,伸出两指搭在老人的颈动脉,“大叔,别着急!老人家不会有事的。”
“你懂什么?我老爹被房梁压倒,现在哼都不哼了。
呜呜我们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才到这里,你们又不给治,我,我”
他情绪激动,伤心得蹲在地上抹眼泪。
孙绵绵亮出学生证,“我们是京大医学院的,我们可以帮忙医治。”
可是,干了的血液黏在裤腿上,加上冰雪天气,硬邦邦的,脱都脱不下。
“剪了吧!”
孙绵绵示意从伤处的上面剪断裤腿。
她通过还没失效的扫描技能,清楚的看到老人的大腿骨粉碎性骨裂,血肉模糊。
额头上的伤倒显得轻松一些,好好消毒包扎就好。
梁露已经在给老人处理额头上的伤。
孙绵绵也拿出了剪刀,准备给老人剪断裤腿。
可没想到,送老人来的另一个汉子忽然出声阻止,“别!你要是剪了,我老爹穿啥?”
“你们没带衣物吗?”孙绵绵没有深想,随口就问。
哪知汉子的一句话,让她产生了“何不食肉糜”的罪恶感。
“我老爹只有这一条过冬的厚棉裤。”
孙绵绵叹息一声:“命要紧!”
一条不知道套了多少层补丁的硬邦邦的棉裤,竟然是老汉唯一一条过冬的厚棉裤。
孙绵绵看了一眼空间里还有两条置换后得到的新棉裤,心里暗自叹息。
他们这些学生中有些家境不错的,衣物裤子半新不旧的就随手丢了。
可他们丢了的,竟是别人奢望的。
生活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她决定等处理完伤口,留下一条厚实的棉裤给老人。
然后,视线又在老人身上那条破旧的棉裤上滑过,心里在盘算怎么“偷”过来以旧换新。
这个想法才出现,她暗笑自己肯定魔怔了。
好在只是想想,否则要被人当成变态了。
这是她第二次独立处理断腿的手术,比上一次更加的得心应手。
当她帮老者裹上最后一层纱布时,梁露递过来剪刀,由衷的赞赏。
“绵绵,原本我听说你去了急诊科实习还不相信呢?
嘿嘿!就这个手法和速度,肯定就是急诊科练出来的,又快又准。
到时候我也要去急诊科实习。”
孙绵绵抿唇笑笑,将兑好的开水和“偷渡”的河水,连同一颗黑玉接骨丸交给其中一个汉子,“这个是有助于筋骨修复和伤口恢复的药丸,现在就可以喂老人家喝了。”
然后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离开前从包里翻出一条棉裤,留在老人的床上。
梁露默默地看了一眼,“到时候你自己拿什么换?”
孙绵绵俏皮的挑眉,“那就不换了。原本那条是准备带回去给爷爷的,就不是我的。”
两个汉子闻言,默默地收下了棉裤。
戴波老师看孙绵绵处理得很好,笑着夸赞,“不错!真不愧是陈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