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和从前一样,哪里有变。”树灵大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即,一股无形的威压气场朝着苏壳黎的方向袭来。
麻的,我好像跟海东村那日一样又要弯腰想跪了
苏壳黎本来想硬气点继续站着的,但是那股威压气场袭来后,自己的腿就开始软乎了,然后挺直的脊背也不由地往下压,她真的快要给树灵大人跪了。
苏小狸这人,全身上下最硬的只有嘴吧,这么弱了还要去怼人。
一旁的墨应丞看着苏壳黎已经开始低头弯腰的状态,微微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吐槽起苏壳黎的异能太弱了。
她要是真跪下去,那就是真给羊咩野农场丢大脸了。
作为农场主的他,哪能就这样干看不作为?
墨应丞也感受到了树灵大人威压的气场,但是这次的气场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是威压,没有什么难度。
旁边,已经准备咬一下舌尖刺激自己能够直立起来的苏壳黎,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极力抵抗这股威压的时候,还被人嫌弃了。
下一秒,苏壳黎的肩膀处传来了一股温热的气流,开始缓缓地流到了她的脊背周围,像是一个巨大的爪子覆了上去,然后直接把自己折成45度角的脊背提了起来,让她继续挺直腰背面对树灵大人。
重新站直身体的苏壳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是谁帮了自己。
她微微侧脸看向了已经收回手的墨应丞,莫名有了一股底气。
幸好幸好,墨应丞这家伙确实有点东西,能力不赖,不然自己还真给树灵大人跪下了。
相反,在这场威压的气场下,小青和路泽都像是神明的虔诚信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神中满是对树灵大人的畏惧。
而与此同时,树灵大人身上的幽绿色光芒似乎更加闪耀了。
“人类,其他人皆敬畏于我,你们为何还不臣服?”树灵大人伸出了虚化而成的手,指着苏壳黎和墨应丞问。
由于刚才的那股威压,苏壳黎即使已经站直了身体,但是她的脸色依旧有点苍白,肩膀微微抖动着
她有点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
“我,臣服你?没有理由吧。”
“也有点搞笑了,我又不是海东村村民,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科科岛的任何生物。你如果是真正的守护神的话,就应该公平公正,不应该来羊咩野农场的。”
“更不应该伤害他们。”苏壳黎说着,把目光停留在脸上已经挂彩的鱼头人小青和路泽身上。
“他们是无辜的。”苏壳黎的脸色上带上了一丝不悦,继续说。
树灵身上的幽绿色光芒突然往外跃出了几抹,似乎是在表达对苏壳黎言词的不满。
“无辜?这只丑鱼可能只是举止粗鲁了点。”
“但是,路泽,这个海东村村民,真的无辜吗?”树灵轻笑一声,幽幽地向前走了一步,向周围迸发出的威压气场更加强大了。
而原本只是跪着的路泽,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泪流满面,直愣愣地朝着树灵大人磕头。
“路泽!路泽!”
“路泽,不要磕头了。”
墨应丞和苏壳黎看到路泽已经把额头磕出了血丝,都忍不住出声阻止。
但是路泽像是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也不理会在旁边扯着他手的鱼头人小青,就一个劲地往地下磕头,嘴里还不停呢喃着:“树灵大人,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对路泽做了什么?赵凯不是已经用自己换了路泽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路泽?”苏壳黎琥珀色的瞳孔在步步逼近的幽绿色光芒中紧张地收缩着。
“放过?他们村的人在那些生物哀求的时候,有过仁慈之心吗?”树灵伸出手,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虚像。
重现着苏壳黎和墨应丞在幻境看过的海东村村民的所作所为。
惨叫、腐臭、悲鸣、挣扎像一盆肮脏的血浆直倒在众人的脸上,用血丝勾勒出人类延绵不绝的恶。
苏壳黎别过脸,没有继续看幻像里的生物惨状,而旁边的墨应丞则是皱起了眉头,两人都无法认同里面的残忍行为,但是也无法脱离自己的人类身份。
“看吧,你们也觉得海东村村民的行为是多么残忍的,还觉得他们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树灵大人转动着虚化的手指,将画面劈开。
苏壳黎沉默着,她是人类啊,就该为人类说话的,可是该怎么说?她应该怎么说?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些生物没有人类聪明,肢体没有人类灵活,就该成为人类的生产资料?
苏壳黎实在是讲不出来,她的脚开始软乎,这次不是受到威压,而是感到了作为人类的羞愧,这会都想朝着树灵大人直接跪下去了。
“够了。”墨应丞上前一步,提了一下苏壳黎的身体,然后将本来要攀上他小腿的红光踩下。
“什么够了?”
“你给海东村村民的惩罚。”墨应丞的眸光闪过一丝坚决。
“你已经把他们杀到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还让他们被削去血肉,以虫子的形态受尽折磨,已经够了。”
“不够!不够!他们做了这么多残害生物的事,就该永远受到这样的折磨。”树灵听着墨应丞的辩解直接恼火了,挥起右手,将一道强烈的红光劈向了墨应丞。
墨应丞依旧没有闪开,直接抗了下来。
实际上,这还是墨应丞的验证,他已经发现树灵大人的力量是不稳定的,这一次的攻击力度要比刚刚到羊圈的时候要小。
看来,树灵大人刚刚一直用威压和言语去影响在场的其他人,是在吸取恐惧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呵。”墨应丞轻笑,冷傲的脸上卷上了一股得意,他在此时就像战场上一台走向敌方驻地一寸一寸检验是否有埋伏的探测仪。
“据我所知,赵凯那一辈已经没有进行生物采割和买卖了,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不应该让他们这一辈人继续承担同样的惩罚。”
“嘶——”衣衫撕破的声音响起。
只见,墨应丞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上的一个抓伤的疤痕。
“这是我小时候为了救助一个被困在荆棘丛里的野猪所伤的,同样的,赵凯身上有两处,他也曾经救助过其他的生物。”
“你的审判不应该抹去一些隐藏的善意,赵凯那些年轻的一辈罪不至死!”
“口口声声说是生物守护神的你,如此执着惩罚他们、杀掉他们,难道真的没有自己的私心吗?”
“回答我!”墨应丞定定地看着树灵大人,没有再被她的言语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