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什么关系?
小绿摇了摇头,他并不认识白英和浪潮。
他们都是人类,怎么会和雌性莫及虫扯上关系呢?
【你想说什么?】墨应丞问。
【海东村被树灵选上的人都会被意识控制,就像我们那日看见的赵凯和路泽。】苏壳黎顿了顿,继续说:
【我猜测,白英浪潮和树灵之间应该达成了某种交易,稻草人是他们控制人的媒介,专门帮助树灵控制海东村村民的意识,让他们反抗不了,然后供树灵杀戮。
而雌性莫及虫可能在他们手中,不然那些红光怎么会和小绿的气息相似?毕竟,小绿感受到相同气息的时候,正是昨天下午三点白英和浪潮到羊咩野农场送稻草人的时候。】
【请问一下,假如你们想要杀一个人,是选择当即杀还是要等一段时间?】
苏壳黎拿起笔点了一下小绿和墨应丞。
【当即杀。】墨应丞没有犹豫,在战争中,决定执刀向着他人的时候,就没有犹豫的时刻了,否则死的就是自己了。
【我也觉得当即杀吧。】
小绿上下摇了摇自己的触角回答。
他们莫及虫这个种族在异变之前的交配之路并不容易。
雄性除了要准备好温暖的窝吸引雌性,还要阻止其他雄性对雌性的抢夺,他们虽然只是几寸的身体,但一旦打斗起来,除了用身体推搡,还会用下颚去攻击对方,要是一旦被刺穿了身体,那失败的那一方不仅会失去雌性,还会性命不保,牺牲在繁殖后代的路上。
所以代入自己繁殖季的状态,小绿也觉得如果动了杀心,那就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犹豫。
苏壳黎一边听着两人的回答,一边拿起水性笔在板子上画着一些东西。
【苏小狸,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刚刚苏壳黎讲的那些情况,墨应丞也是同她一起经历的,但是为何又牵扯到这个什么时候杀人的问题,他是不理解的。
【我问你,昨天下午在海东村的时候,你看到的树灵是怎么样的?】苏壳黎歪头看向了墨应丞问。
【是由气体组成的人形,体表外是幽绿色的流动光芒,使出的能量是红色的。】
【那他杀完两个人后,你发现有什么变化吗?】苏壳黎继续提问。
一提到这个,墨应丞的脑海中便出现了树灵在杀完人后,泛出的幽绿色光芒更加闪亮了,以及膨胀了两倍多的身形。
【树灵是靠杀人获取更多能量的?】墨应丞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可以这么说。树灵大人并没有我们昨天想象中的厉害,如果他厉害的话,怎么不直接杀人,还要搞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村民丧失了意识才杀人?一个站在极高点俯瞰众人的神明,真的会花多余的精力去玩一些蝼蚁吗?无非是节省能量,等待村民彻底没有反抗之力后,他便更好得手的理由。】
【而白英和浪潮便是他们的帮手,至于白英和浪潮在这场交易中,会获得什么报酬后,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跟他们又不熟,也不知道被特释的死刑犯会追求什么。】苏壳黎说完,意有所指地等待着墨应丞的反应。
墨应丞抿着唇,沉声道:【我已经让我在政府工作的朋友调查他们上岛前的事情了,大概明天会有答复。】
苏壳黎听到这眯了眯眸子,想笑。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墨应丞了,对朋友的维护感也是没边了。明明自己也怀疑,也开始做出行动去调查他们,却不能接受其他人怀疑,今天早上竟然还那么对自己。
其他时候,墨应丞对自己的反感和嫌弃,苏壳黎为了那八千万都不会太在意,但是触碰到了这个朋友问题,是苏壳黎最恶心、最计较的那个点。
她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逆反思想。
如果墨应丞一直没跟自己道歉的话,她就要反复踩这个雷点,让墨应丞一次又一次承认自己的朋友有问题。
他交的朋友也不咋地,还凭什么说自己没有朋友。
【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墨应丞感受到苏壳黎似乎一直紧咬着自己这个点,但是他也没什么想要和苏壳黎解释的。
刚刚几次回答,不是都明确地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感情用事了,为什么苏壳黎还总是用着“你真的会吗?”这样的表情看着他,跟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哦,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会对你下手。】
【什么意思?】
苏壳黎如实和一人一虫子讲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被那只肥虫注入红光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提到自己出于恶作剧心态把肥虫放到了墨应丞的床底下的事情。
她用笔点了点板子,继续说:
【我应该是被盯上了,昨天晚上我带回来的那只僵硬肥虫,它的身上有和稻草人、树灵大人身上一样的红光气息,它把红光注入到我的额头后,我在今天就出现了许多次幻觉,像是要把我洗脑变成其他人的那种幻觉。】
【我的脑子里闪现了很多海东村村民怎么破坏周边生态、怎么用做生物头颅工艺品的画面,耳朵里一直有个声音叫我去赎罪,要心甘情愿地献祭给树灵大人。就跟恶魔低语似的,念着念着,一不小心你都要把这一切都当真了。】
苏壳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色并不太轻松。
那些虚幻的画面带给她的冲击感还是很强的,有一次还让她几乎深陷其中,差点走不出来了。
那是海边的一个简陋的木屋里,桌子上是刚刚拆解下来的海獭毛皮,而底下肮脏的木桶内则是堆满了数十只还在涌动着的模糊血肉。
它们的眼睛半睁着,齐齐痛苦地发出了惨烈的尖叫,随着呼吸微微鼓动的筋肉呈现了一种诡异的粉嫩色,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它们的四肢不断地抽搐,像是要奋力逃离这个木桶,但是永远也没有人来解救它们。
它们还是海獭,只是刚刚没了皮毛。
木桶旁边坐着几个谈笑风生的村民。离木桶最近的那个村民随手捞起一个被剥了皮的海獭,一刀下去,很快就将拳头大小的头颅递给了下一个人;而接过头颅的村民则是用小刀挑掉头颅上所有的皮肉,然后将其丢进面前沾满血污的木盆里过了一遍血水,再随手捞起甩了几下后扔给了旁边的人;最后一个村民猛地吐掉口中的浓痰,顺手接住,然后把头颅放在了一个平台上,用刻刀将海獭痛苦狰狞的五官抹掉,勾刻出了一道上扬的嘴角和两只灵动的眼睛。
骨屑纷飞,一个可以把玩的可爱海獭头颅艺术品很快就做出来了。
飞快运转的流水线上奏响了致富安康的颂歌。村民将一颗颗海獭头颅放在了一个精致的礼盒中,等待着这场贸易的下一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