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把车子停在商场门口，之前刘芳来过这里，刚开的商场，老百姓过年过节都来买新衣服。

倒是符合当下年轻人挑选衣服的好地方。

所以他这身西服也是在这里定的？

带着疑惑跟他来到二楼，琳琅满目的衣服架子密密麻麻的摆在所有人面前。

商品倒是没问题，就是衣服本身的价格被这样摆放给拉低了。

她看了几眼，确实没几件适合他穿的。

微微摇头，略微失望。

周康没想到刘芳要求那么高，两个人把商场转了个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衣服。

俩人累的坐在楼下小吃店不愿意起身。

他给她点了甜品，刘芳有些无奈：“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穿别的衣服了。”

还真是没有合适的。

一件好看的都没有。

都是那种要细腰带的裤子，上衣都是polo类型，穿上去瞬间老了十岁。

年轻群体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发言权，所以没有他们的衣服。

很快了，刘芳生产缝制的衣服就是年轻人的首选。

改变这个时代的穿衣习惯，还需要他们这样的工厂来努力。

“其实买不到合适的也挺好的。”

周康突然打断她的思路，“多点时间逛逛街，知道市场是什么，知道对大家需求，这也是我们私生活的一部分。”

他甚至已经感觉自己回到了曾经的生活里，那些没钱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吃了上顿还担心下顿的日子。

他恨过老厂长，把他们一家的生活都毁了，也感激他给自己的避风港，让他比其他的毕业生都要幸运。

周康是个矛盾体，生活在快乐中拥有着快乐，却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要复仇。

这么过了十几年，累了倦了，刘芳的出现，让他清醒过来，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什么才是关键的，人总要为自己的人生买单。

还好自己没有选择错。

这条路，是刘芳帮忙走上来的，他很感激。

两个人边吃边聊，刘芳叹息着。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你现在顺遂了，我满脑袋都是事。”

她的工厂停工，机器坏了，家里不和，儿女离开。

每件事都像是大山压的她喘息不过来。

有时候清醒知道，这是书里的世界不当真，可偏偏又是自己的人生，不能不好好去面对，等她认真起来，每件事都不如意。

她有点羡慕周康，从一开始就拿了个好剧本，不用翻身，不用抗衡，只要走下去就能看见希望。

自己前途一片渺茫，人比人，气死人。

“你这点事情不算麻烦，机器坏了修好一样能用，工厂停工几天也算是给自己放假，至于你家里，是你想让家庭变成这样的。”

他想说又不能说。

之前就觉得她跟宋春亮不搭，他俩能走到一起多少有点狗血，现在还是这种看法。

她不太愿意听自己提宋春亮的名字，更不愿意听见离婚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