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慧明帝病怏怏地倚靠在榻上，揉着眉心。

仪嫔身边的婢女招认瑞王与仪嫔有私情，因杜若和苏小玉与瑞王同处一室，仪嫔心生嫉恨，才将两人推入湖中，致使苏小玉小产。

后来，瑞王为了给苏小玉报仇，所以杀了仪嫔。

慧明帝一怒之下将瑞王关进了大牢。

但是，这只是那个婢女的一面之词，并没有查到实证。

慧明帝偏爱瑞王，也了解他，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个婢女绝对活不到现在，恐怕早就被瑞王灭口了。

何况，告发瑞王的事紧接在太子的事之后，很明显是早有预谋的。

从本心上，他是相信瑞王的，但是仪嫔将杜若和苏小玉推下水是事实，当时仪嫔的解释是她们在给她搬书回去的路上对她不敬，她才一怒之下将她们推入湖中。

仪嫔一贯跋扈，对宫婢动辄打骂，所以他相信了仪嫔的说辞，关了她三个月的禁闭。

现在想来，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

一个猜测在慧明帝脑海中渐渐成形。

“林诚，去翰林院传苏小玉过来！另外，差人去老三府上，将三皇妃也叫来！”

“老奴遵旨！”

林公公躬身退下，心中不免疑惑，不知慧明帝为何突然传唤这两人。

片刻后，苏小玉跟在林公公身后来到了御书房。

慧明帝已从榻上起身，坐到了桌案前。

苏小玉恭敬地跪在地上，“参见陛下。”

慧明帝眉头一蹙，哪有直接说“参见”的？前面的自称呢？以前她还知道自称“民女”的，现在竟然省了？

慧明帝没有让她起身，而是问道：“听说今年翰林院的考核，你得了第一？”

苏小玉心里慌了，莫非慧明帝知道了作弊的事，要处罚她？

她强作镇定道：“回陛下，我只是侥幸而已！”

慧明帝眉头蹙的更紧，“我？你在朕面前自称‘我’？”

苏小玉如实道：“回陛下，我跟世子还没有成亲仪式……所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称。”

她已经嫁给了慕天烨，不可能再以“民女”自称，而他们又没有成亲仪式，所以别人承认她嫁给慕天烨这个事实，但是不承认她的身份。

慧明帝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北朝王后。此刻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一软，“林诚，告诉她该如何自称！”

被突然叫到的林公公心里一紧，猜不透慧明帝对苏小玉是个什么态度，他看了看慧明帝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于是，他略一犹豫，回答道：“按理说，在陛下面前，苏姑娘应该自称‘臣妾’或‘侄媳’。”

慧明帝看着苏小玉，问道：“现在可知道了？”

苏小玉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慧明帝这是承认她了？

她连忙答道：“是，臣妾知道了。”

“嗯，平身吧！”

说实话，苏小玉是有点感动的，因为之前没有人承认她，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些，但她还是被慧明帝的态度感动到了。

仔细想来，每次慧明帝跟她说话都很严厉，貌似对她极为不满，可实质上并没有真正将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