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他对那个女子一见倾心。彼时，她已经是北朝赫连王拓跋洪的王妃。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他却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沉静自若，美的耀眼，在那种严酷的处境下，没有卑微，没有仓皇，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的坚韧，以及如梅花般傲然的气质。

当时，北朝动乱，赫连王拓跋洪被人追杀，带着她一路逃到了大雍。

一路上遭遇劫杀数十次，他见到她时，她已狼狈不堪，但依然难掩绝美的容貌和傲然的气质。

拓跋洪向他借兵，他本想答应的，不为别的，只为她。

但是，朝臣纷纷进谏，反对大雍卷入纷争，以免引起两国战火。

最终，他选择了顾全大局，没有借兵，只是派了几十名亲卫护送他们回到了北朝。

此后，他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

后来，拓跋洪继位，她便成为北朝的王后。

十几年了，他偶尔还是会想起她。

直到去年，他在中秋宴上见到了苏小玉。

当时，他愣怔了好一会儿……

她们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清澈、沉静，如宁静深邃的湖泊，映照万物而波澜不惊。

他觉得那不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该有的眼神，却在苏小玉身上看到了。

之后，他想过将她要到身边做宫女的，只是没多久就听说她毁了容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初知道瑞王对她有心思的时候，他甚至有过赐婚的念头，当时林公公告诉他，她已经与慕天烨在一起了。

后来知道她未婚有孕、小产，再后来又亲眼目睹了她在太子选妃时，当着他与皇后的面明目张胆地作弊……

于是对她越来越不喜，终究也只是容貌相似而已。

可即便对她诸多不喜，即便日后她犯了大错，他也没想过要她的命。

苏小玉被召到御书房的时候，心里很忐忑，知道准没好事。

“民女参见陛下！”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叩首。

慧明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认识顾尘？”

苏小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顾尘做的事被查出来了？

她垂着头答道：“民女认识。”

“他住在何处？”

苏小玉更害怕了，这是要去缉拿他么？

她斟酌了一下，答道：“顾尘其实是醇亲王之子。”

好歹是他侄子，看在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应该会网开一面吧！

苏小玉这样想着。

“哦？”慧明帝闻言坐直了身子，神情闪过讶异，“朕怎么不知醇亲王还有一个儿子？”

“才认下的，还没来得及跟陛下说吧！”

慧明帝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她几眼，开口道：“依你来看，侍卫失踪之事是谁做的？”

苏小玉心头一颤，连忙答道：“民女不知。”

“哼，不知？”慧明帝轻嗤一声，神色威严起来，“总归是他们几个之中的，不会是别人。你来说说，谁最有可能？”

苏小玉试探着问道：“不知陛下说的是哪几个人？”

慧明帝面有愠色，冷喝道：“别跟朕装糊涂！”

苏小玉只得悻悻道：“陛下想让民女说实话吗？”

“大胆！”林公公呵斥道，“当然说实话，莫非你想欺君？”

苏小玉神色一凛，“民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