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毅都尉马文举呛啷抽出横刀:“张将军放心!跟着江夏王,便是龙潭虎穴我也敢闯!不遇强敌,如何能显出我大唐的军威!”
城外,泉男建将令旗狠狠一挥。百余架投石车同时发出震天的怒吼,磨盘大的石块如流星般砸向城头,箭矢如蝗,在女墙上撞出串串的火星。
唐军却都躲在女墙之后,只从垛口缝隙间射出冷箭。
“攻城!”随着泉男建的嘶吼,云梯如毒蛇般攀上城墙。
高句丽士兵刚爬到一半,滚烫的石脂水混着桐油便劈头浇了下来,火把轻轻一沾,火舌瞬间便向下冲去。惨叫声中,无数黑影如坠火窟的飞蛾,从半空坠落。
城门轰然大开!李道宗长枪平举如银龙出海,枪缨飘动,铁蹄踏碎晨雾,直扑向高句丽的投石车阵地。
泉男建冷笑一声,令旗急挥,黑压压的方阵如潮水一般涌来,双方顿时绞杀在了一起。
混战中,唐军渐渐陷入重围。张君乂望着如浪般涌来的敌军,心生胆怯,向后退去。
“后退者斩!”李道宗的怒吼穿透厮杀声,枪尖挑飞一名高句丽将领。马文举见状,拍马冲进缺口,刀锋过处,血肉横飞。
唐军受伤渐增,高句丽后军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李道宗眼中精光暴涨:“迂回!”
一带缰绳,铁骑如旋风般转向,绕开正面战场,冲上远处的散坡细细观察高句丽军的阵型,随即冲下山去。张君乂面色涨红,咬牙跟上。
阿史那弥射的骑兵如一把利刃,从敌侧狠狠插入,左突右冲,无人能挡。与此同时,李道宗的铁骑也从斜刺里杀入。
泉男建的帅旗在乱军中剧烈摇晃,几名亲将死死护住他:“二公子,暂避锋芒!”
“重骑兵何在?给我冲!”泉男建暴跳如雷。话音未落,一阵森然的寒光闪过,千名陌刀手如死神一般从身后降临,刀光过处,人马俱碎,鲜血飞溅。
望着四面楚歌的战场,泉男建面色如土,颤抖着挥动令旗。高句丽大军且战且退,留下了一千余具尸体。
李道宗勒住战马,望着满地狼藉,缓缓举起长枪,“穷寇莫追!”晨风吹过,染血的披风猎猎作响,宛如一面胜利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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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踏着满地的碎砖与尸首,缓缓穿过城门,看着城头猎猎飘扬的大唐军旗,紧绷多日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转身重重拍了拍程名振的肩膀:“此次奇袭,两位居功至伟!本大总管定当如实上奏,为你们请封嘉奖!”
城主府中,常何展开羊皮地图,指尖沿着蜿蜒的江水划过:“大总管,后军应即刻继续沿江疾进,扼守鸭绿江畔的渡口与险滩,截断敌军侧翼支援,如此方能为辽东大军争取时间。”
众将围拢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上标注的战略要地,纷纷抱拳表示赞同。
张亮沉吟片刻:“丘孝恭听令!即刻率领五千士兵沿江布防。”
“大总管,卑沙城既下,我等应趁热打铁!建安城是高句丽腹地重镇,紧临安市城,拿下此处,便有了进攻安市城的依托!”
张亮望着城外疲惫却斗志昂扬的将士,眉头微蹙:“连日征战,将士们舟车劳顿,不如休整一日再行出发?”
“不可!”常何向前一步,声音铿锵如石,“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卑沙城孤悬一隅,只需留下两千晕船体弱的士卒驻守足矣。
我军若能迅速北进,与主力大军会师,必能形成夹击之势。否则迁延日久,粮草消耗巨大,反而贻误战机!”
左难也抱拳附和:“副总管所言极是!高句丽此刻尚不知晓卑沙城破,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良机!末将便领粮草先行!”
张亮环视麾下将领,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好!就依众将所请!传令下去,全军午时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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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崖城下,晨雾未散,李世民勒马而立,目光扫过城墙,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正则,这城防比起辽东城,差得远了。”
“陛下明鉴。此城虽不及辽东城坚固,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要强攻,必会折损不少精兵。依臣之见,不如先以投石车轰击半日,挫其锐气。”
“整日轰击,到了安市城,投石车怕是要唱空城计了。”李世民轻叩马鞍,有些不满,
“高公公筹备了一年,竟只备下了这点石脂水,着实该打板子,滴点辣椒水。”
秦浩笑着拱手:“陛下若允,臣愿代劳执刑。不过臣以为,我军粮草充裕,大可徐徐图之,减少伤亡才是长远之计。”
李世民双眉微蹙:“高句丽山城林立,若一城一城耗下去,待到冬日,辽东天气寒绝,便只能无功而返了。先依你所言,先轰半日看看!”
转头看向一旁的李积,“传朕旨意,午后全军四面强攻!城破之日,所得财物尽赏将士!”
秦浩心中一急,下意识想拽住李世民的披风,话到嘴边却见帝王话已出口,只得悻悻的松开了手,
算了,自己也能得点好处,虽然不缺,但是可以给冯云点奖励,也怪辛苦的,嘴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