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练了，刺啦刺啦 ，郁金堂将连着劲椎的整条灵骨剔下来，手法娴熟，肉胎上的脊髓都没弄破。

她高高举着那一条蛇似的骨头，钟灵毓秀，不外乎此，晶莹剔透如水晶，刚挖出来的新鲜货，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收进乾坤袋，她猛地抽出灵剑，斩下头颅割下，拿着手中端详。

郁金堂见过程星客，就明白这修真界是断层下跌。

好的特别好，烂的出奇烂，她当年要是天生灵骨，哪里用得着等到十六岁才初结金丹。

她举剑再刺，一道飘渺的女声居高临上，传达她耳中。

“朋友，在断肠城内杀人可是犯法的。”

城主府邸修建得很气派恢弘，郁金堂抬头，望向高处提着一坛子酒，翘腿坐在阑干上的人。

“在我眼里，男的不算作人。”

那人通身气派奢侈，一袭绯红袍衫缀着宝石蹀躞带，颗颗硕大如鸽子蛋，月光下，一闪一闪，郁金堂看得很眼红。

她微笑着收起灵剑，背在身后，一把抓起无头尸体，单身成爪，先掏他丹田修为，再夺识海寄存的灵剑。

烂人配好剑，为这把大名鼎鼎的灵剑叹息一百次。

“夜深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工。”

“未曾阻拦你走，我也觉得他这种秽物不能算作人，披着人皮的畜牲，道长以为呢？”

这人修为远在南宫鸩之上，硬碰硬没好果子吃，她想着南宫鸩还有用，退让一步。

“这种畜牲最为狡猾刁钻，不可轻易放过，我替断肠城除害，城主若知道，定然不会怪罪我弄脏她的灰晶石地砖。”

那人看着恬淡平和，也没亮出兵器，沉默了一会儿，郁金堂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杀，正打算说点好话，溜之大吉。

那人却一挥手，一团黑雾化作水袖，缠住她手臂，将抢来的灵剑卷起。

月光下，灵剑上了封印，如同凡铁，通身覆盖白霜，只有剑身错金，金光璀璨的三个大字篆刻其上。

水袖一震，白霜退散，化作一团朦胧的白雾，很快消散无形。

郁金堂以为她要抢，寻思是让让她，还是甩个遁地符箓那个更好，那人却笑着摇摇头。

“我与道长投缘，明日不上工，我向你东家求个人情，算你一天带薪假。我明天过寿，想请道长来家中喝杯薄酒。”

水袖化作黑雾，回到她手上。

“哪里投缘，你明我暗，你高我低，不是一路人莫行一处道。”

她从高处落下，如同翅膀绯红的鸟，与她平视 ，还矮了一些，退后，踩在一块石头上。

“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好好招待，说出去惹人笑话。”

她指着金缕衣。

“你认识裴鹤权？”

郁金堂一挥灵剑，封印泛着金光，主人已死，剑灵不认可后来的修士，自动陷入沉睡。

“不认识，但听闻过她的剑很厉害。太久远的天才只可惜过慧易夭，过刚易折。我敬仰她，也曾邀请过她来喝酒。”

似是惋惜。

“凌绝宗苦修，不许沉湎酒色声乐”。

郁金堂闻着熟悉的蔷薇香，明白那官差身上花香从何而来，是花瓣酿的酒。

打量着眼前套着十六七岁少年壳子的人，郁金堂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