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欣慰地笑着说:“我儿能走路了,娘太高兴了。这样的话,就算娘有一天走了,也能瞑目了。”
“娘,您可千万别讲这不吉利的话。孩儿向您保证,一定能让您恢复健康。” 陈不凡语气坚定地说道。
“凡儿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对了,你爹呢?” 月姝问道。
“哦,娘。我刚回来,父亲就到我房间找我谈话,可能是因为最近太过操劳,说着话就在我房间睡着了。”
陈不凡自然不会把自己遭遇意外以及苏家众人来闹事导致父亲数日不眠不休的事情告诉母亲。
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在没有完全确定自己身亡之前,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母亲的,这也算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一点默契。
“先前我还怪他让你去寻那什么药材,这都好几天没回这屋休息了。” 月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 咳咳……”
陈不凡正想为父亲说几句好话,却没想到月姝在这个时候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次的症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随着一口鲜血吐出,月姝昏了过去。
陈不凡大惊失色,连忙去取针灸银针,却被蚕爷的声音打断了。
“喂,废物,给老子滚出来。”
陈不凡正心急如焚,又被蚕爷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正想问蚕爷在跟谁说话时,一只半透明状的蝉形虫子竟然从月姝的左胸口处飞了出来。
那蝉形虫子颤颤巍巍地悬浮在空中,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
陈不凡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让母亲饱受苦难的蛊虫。
从外形上看,这蛊虫应该是《百解篇》中记载的最低级的一种蛊虫,名叫 “厄脏蝉”。
瞬间,愤怒和憎恨的情绪涌上心头,陈不凡将灵气聚集在手掌上,随时准备一掌将其拍死。
“等等,你不想知道蛊主的信息?”
蚕爷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让陈不凡瞬间冷静了下来。
原本因为没有找到青铜藤,陈不凡在回家的路上曾尝试向蚕爷请教是否有其他更快捷的方法,但一路上蚕爷都没有任何回应,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能想到这蚕爷总是不好好听自己说话,不是吩咐自己办事,就是呼呼大睡,根本就没有机会询问。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蚕爷这次大发神威,正好替陈不凡省了不少事。
“蚕爷,谢谢你。”
陈不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这声道谢要比先前自己筑基成功时来得更加真挚诚恳。
因为蚕爷的出现,压在他心头的两块大石终于被放下了。
一颗压抑了多年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那是梦想成真的喜悦,那是如释重负的畅然泪下。
“你小子可真矫情,得了吧,也不用你问了,这废物什么都交代了。”
从蚕爷那里得知,这 “厄脏蝉” 的主人是一名一阶巫师,名叫乌骨托。
此人极为好色,又极为胆小。早些年因诱骗少女而遭到通缉,逃亡到了这里。现在他是苏家的一名供奉,苏家主通过他给月姝下蛊,目的是逐步蚕食陈家的家业,最终吞并整个陈家。
陈不凡一边听一边咬牙切齿。以他这个年龄,加上他总是闭门不出,确实从未碰到过什么阴谋诡计,也没碰到过像苏家主这样阴险歹毒之人。
苏家家主名叫苏步齐,坊间的人背地里都喜欢叫他 “输不起”。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和善商人的模样。
苏家原本就以倒卖药材为业。
随着陈家的药坊生意越来越好,对药材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陈知安看这苏家主为人和善,药材价格也十分公道,也就常常从苏家购入药材。
直到三年前月姝得了那怪病,苏步齐还常常亲自上门送来一些名贵补品,甚至还能从丹会那收来一些灵药。
虽然每次吃下补品,月姝的病情都会有所好转,但对补品的需求却越来越大,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陈知安自然也不好一直白拿人家的东西,只要是月姝服用后有效果的药材,他全都照单收下,也不好意思与对方讨价还价。
三年下来,陈家多年来的积蓄已经被掏空,陈知安不得已给苏步齐打下了五千金的欠条。
陈知安苦心经营了十余年,也只有万金,而万金在整个平安镇就算得上是非常富有了。
如今陈家所有的钱财都进了苏家的账房,还是通过如此肮脏龌龊的手段骗到手的,这怎能不让陈不凡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