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于娟的死活跟他压根儿就没关系。要不是之前张羽在一件棘手事儿上帮过他,他才懒得在这事儿上浪费半分精力。一开始,祖峰琢磨着,不过就是上面领导一句话的事儿,于娟就能顺顺当当被放出来。可谁能想到,如今这事儿乱得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鬼才知道后面还得扯出多少牛鬼蛇神,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祖峰这人,向来精明老练,把中下层领导那套市侩和见风使舵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再说了,他可是张羽的直属领导,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他祖峰官职最大,好歹是个部门主管,张羽撑死了就是个食堂助理,贺国安更是食堂里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员工。
眼瞅着这事儿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麻烦,祖峰心里直犯嘀咕,这趟浑水可不能再趟下去了,对他来说,这事儿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这件事他已经帮了不忙了,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于是,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马计上心来,决定光明正大地开溜。只见他脸上摆出一副关切的神情,对着张羽和贺国安说道:“小张呀,食堂的事儿,最近我帮你们盯着,你和老贺就放心大胆地去找你们的大姐于娟好了。不过可得注意安全呐,千万别得罪人,这基地里水深着呢。要是遇到啥麻烦,记得找领导反映,可别自己瞎折腾。还有啊,工作上的事儿,也千万不能耽误,不然上面怪罪下来,大家都不好过。”
祖峰这话一出,张羽和贺国安能说啥?不但怪不着祖主管,还得对人家感恩戴德。祖峰这一招以退为进,玩得那叫一个漂亮,直接把张羽和贺国安拿捏得死死的,两人除了一个劲儿地千恩万谢,实在别无他法。
好不容易送走了祖峰,张羽和贺国安哪敢耽搁,顺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立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打听于娟的下落。这一路上,他俩磨破了嘴皮子,跑断了腿,问遍了能问的每一个人。张羽见人就拉着说:“大哥大姐,您有没有听说一个叫于娟的女人,就是被囚禁的,但领导已经发话让她出来了,只是被人带走了,您知道带到哪儿去了吗?”贺国安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消息的人,焦急地询问着:“兄弟,你知道那人把于娟带到啥地方去了不?她对我们可重要了。”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打听,两人终于有了眉目。原来,于娟是被一个巡逻队的小子给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两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匀,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谁知道那小子会把于娟咋样?要知道,巡逻队在基地内部那可是权力大得很,维护治安、执法样样都属于他们本职工作,简直就是基地内部的执法者。这下,张羽和贺国安有些犯难了,得罪了巡逻队,以后在基地里怕是没好日子过。但一想到于娟还生死未卜,两人一咬牙,心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于娟要紧!
可现在还有个关键问题,于娟这事儿,到底是巡逻队高层的意思,还是巡逻队里某些人的私自行动?他们一无所知。要是巡逻队里有人被收买,想将于娟灭口,那可真是十万火急,搞不好于娟这会儿已经遭遇不测。不管怎样,两人都必须冒险去巡逻队探探消息。
幸运的是,巡逻队里有他们的熟人柳乘风。几人当初一起进入基地,在末世那是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生死考验,那感情可不是盖的。他们寻思着,要是柳乘风知道于娟有危险,肯定会二话不说,鼎力相助。
事到如今,一切结果,就只能看找到柳乘风后再说了……两人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着巡逻队的驻地匆匆赶去。一路上,基地里嘈杂的环境丝毫没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张羽眉头紧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印,却浑然不觉。贺国安则是时不时地左顾右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警惕,好像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可能是隐藏的威胁。
终于,他俩赶到了巡逻队驻地。门口的守卫一脸凶神恶煞,活像几尊冷面金刚,毫不留情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干什么的?”守卫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在四周空气中来回激荡。张羽强忍着内心的焦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们找柳乘风,我们是他朋友。”守卫上下将他们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怀疑,冷哼一声道:“无论是谁,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先登记。”说着,随手扔过来一个破旧不堪的登记簿,还有一支快没墨水的破笔。
贺国安心急如焚,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走这些破流程。”张羽赶忙伸手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冲动,说道:“安哥,别冲动,临门一脚了,先按他们说的做。”随后拿起笔,在登记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他们的信息。守卫一把夺过登记簿,草草扫了一眼,不耐烦地说道:“等着吧,我去交接一声。”说完,转身大踏步走进了驻地。
张羽和贺国安站在门口,心急如焚,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般漫长。他俩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睛死死盯着驻地大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张羽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于娟啊,你可一定要没事啊。”贺国安也跟着附和:“是啊,千万不能有事,乘风可一定要帮我们啊。”
过了好一会儿,那守卫终于又露面了,没好气地说:“跟我来吧。”两人赶忙紧跟在守卫身后,走进了巡逻队驻地。
驻地内,巡逻队员们脚步匆匆,神色冷峻,周身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穿梭。张羽和贺国安被守卫一路带到了一间接待室前。这接待室,便是巡逻队专门用来接待外来人员的场所。若其他部门的人前来找人,在完成登记手续后,便需在此等候,届时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去将他们要找的人唤来此处会面。
此刻,接待室内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看样子也是在等人。室内还有几名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张羽和贺国安焦急地走进接待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焦虑,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抬头张望,盼望着柳乘风能尽快出现。
然而,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终于,一名工作人员踱步过来,面无表情地告知他们:“柳乘风今天轮休,不在巡逻队,你们回去吧。”
张羽和贺国安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一沉,满心的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他们怎肯就此放弃,于娟的安危还悬而未决,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柳乘风。两人迅速对视一眼,那眼神中传递着坚定与执着。
随后,张羽和贺国安佯装镇定,开始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试图寻找能给予他们帮助的人。同时,他们也不忘留意周围人的交谈,期望能从中获取关于柳乘风住处的线索。
就在他们焦急万分之时,张羽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小陈。小陈是巡逻队的队员,平日里张羽凭借在食堂担任小领导的身份,与他也算混了个眼熟。此刻见到小陈,就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张羽赶忙拉了拉贺国安,两人快步朝着小陈走去。
张羽脸上堆满了客气的笑容,凑上前去,连忙递烟,小陈连忙抬手压住,毕竟驻地内,就这样把烟拿出来有些不太好。张羽也感觉有些失礼,连忙转移注意力力,急切却又尽量保持礼貌地问:“小陈兄弟啊,实在是对不住,打扰你一下。你也知道,我们这末世里,大家都不容易,能认识都是缘分。我和贺国安今儿个碰到了大麻烦,有些棘手,急需要找我们的兄弟柳乘风帮个忙。你知道柳乘风现在住哪儿不?我们找他有些急事,实在耽搁不得啊。”
小陈挠了挠头,露出思索的神情,说道:“张哥,你也知道,这基地里本来人多事杂的,消息有时候也不太准。我就跟你说我听说的哈。柳乘风刚好我也认识,他进入基地时间并不长,但混得相当不错,那训练叫一个刻苦,做事又麻溜儿又利落,上面的领导可赏识他了。这不,刚升职,被安排到负四层安全区当小队长了。平常都在负四层执勤,只有轮值的时候才回这儿交班。今天他轮休,没上班,照理说应该在宿舍。”
贺国安一听,赶忙接着问:“小陈兄弟,那你知道他具体住哪儿不?你看我们这都快急疯了。”
小陈想了想,有些抱歉地说:“我就知道个大概,好像是在基地东翼的员工宿舍区,具体哪栋楼哪间房我还真不太清楚。张哥,贺哥,对不住啊,没帮上大忙。你们再去问问别人吧,说不定有人知道得更详细。”
张羽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小陈兄弟,你能给我们透个底儿,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这事儿也不怪你,基地这么大,消息不好打听。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改天找个时间,我请你喝酒,好好谢谢你。”
小陈笑着回应:“张哥客气了,都是在基地讨生活的,能帮上一点是一点。那行,我先去忙了,希望你们能顺利找到乘风。”
两人告别小陈后,又火急火燎地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碰到另一个熟人大凯。
张羽上前,熟络地拍了拍大凯的肩膀,说道:“大凯兄弟,可算碰到你了。这不,我和贺国安有点急事,想找柳乘风帮忙。刚刚问了小陈,说是他在东翼宿舍区,但具体位置不清楚。兄弟,你知道柳乘风住哪儿不?”
大凯哈哈一笑,说道:“那你们可问对人了。柳乘风现在可风光的不得了,都有自己单独的宿舍了。就在东翼宿舍区 c 栋 302,你们去那儿准能找到他。那小子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前途不可限量啊。”
贺国安兴奋地说:“太好了,大凯兄弟,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张羽也赶忙附和:“是啊,大凯兄弟,你这可帮了我们大忙了。等这事儿过去了,我请你喝酒,咱好好聚聚。你要是以后在食堂有啥想吃的,尽管跟哥哥我说,哥哥给你安排。”
大凯笑着摆摆手:“张哥,你太客气了。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啥。你们赶紧去找乘风吧,看你们这么着急,估计事儿不小。”
张羽和贺国安连声道谢,这才转身朝着东翼宿舍区匆匆赶去。
张羽和贺国安听后,心里一阵羡慕。自从张羽的室友被驱赶出基地后,他就只能和贺国安挤在一块儿。看看人家柳乘风,都混到有单独宿舍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兄弟发达了,两人也真心为他高兴。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心想必须得去看看柳乘风,到时候正好把于娟的情况告诉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主意。
于是,两人告别了巡逻队的熟人,仔细打听好了柳乘风宿舍的位置,便心急火燎地直奔而去。一路上,张羽脚步匆匆,眉头紧锁,心里琢磨着见到柳乘风该怎么说,于娟的事又该从何说起。贺国安也是一脸焦急,时不时催促张羽走快点,嘴里还念叨着:“也不知道于娟现在咋样了,希望乘风能有办法。”两人带着满心的忧虑与期待,朝着柳乘风的宿舍快步赶去,仿佛那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希望所在。
两人一路心急火燎,终于来到柳乘风宿舍前。张羽和贺国安抬头确认了门牌号,没错,就是这儿。张羽抬手就开始敲门,“砰砰砰”,那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可敲了半天,房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贺国安忍不住嘀咕:“屋内不会没人吧?”张羽也有些着急,于是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峰哥,峰哥,是我,张羽呀!”贺国安也在一旁跟着喊:“乘风,乘风,在家吗?”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空荡荡的楼道里那微弱的回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两人面面相觑,觉得柳乘风大概率是不在家,说不定出去办什么事了。可这没了柳乘风的帮助,他俩又该怎么去救于娟呢?张羽心里暗自思忖,难不成真要去大闹巡逻队?这简直就是去送死啊。要不还是去找罗主席,让他给巡逻队施压,命令他们放人,毕竟人是被巡逻队带走的。
但很快他又犯起愁来,他们凭什么去找罗主席呀?就因为之前张羽给罗主席做了一餐饭,当时餐桌上罗主席吃得高兴愿意给个面子,把于娟这件事给压下来。可现在时过境迁,他们两人估计连见到罗主席都难如登天。张羽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突然想到:难不成去找沈部长?她之前可是自己的直属领导,说不定还真有机会见到,然后通过她再想办法解决于娟的事。两人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便咬咬牙,准备厚着脸皮去找沈部长。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嘎吱”一声,柳乘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只见柳乘风一脸谨慎,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确认左右无人后,这才对着他俩招招手,急切地低声说道:“快,赶紧进来。”
两人再次见到柳乘风,满心的疑惑瞬间被救于娟的急切心情压了下去,也顾不上他刚刚为何不开门了。不过见柳乘风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两人也立刻紧张起来,连忙闪身进入了房间。
就在他们刚刚踏入房间后,两人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他们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那不是别人,正是于娟。
张羽和贺国安仿若被瞬间定格,呆立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缓过神来。张羽满脸惊愕,嘴巴大张,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于……于大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我们可担心坏了,四处找你呀!”于娟瞧见他俩的那一刻,眼中先是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惊喜的亮色,可那光芒如昙花一现,转瞬便被深深的忧虑所替代,她的语气中满是责备:“小张、国安,你们俩怎么就来了呢?这事儿可麻烦得很呀,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们真不该来蹚这趟浑水呀!”
贺国安怕于娟继续担心,赶忙解释道:“于大姐,我们一早就知道你有麻烦,整个人都心急如焚,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打听消息,两条腿都快跑得不听使唤了,这才好不容易寻到这儿。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们这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柳乘风则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动作轻缓得好像生怕惊扰到什么潜藏的危险。随后,他神色严肃,压低声音说道:“先别急着问,这儿说话并不方便,小心隔墙有耳,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麻烦。”言罢,他像一只警觉的猎豹,快步移至窗边,透过窗户缝隙,极为谨慎地将窗外的情形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并无异常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把所有的窗台锁上,又拉下窗帘,转身带众人来到另一个小房间内。
于娟这才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缓缓说道:“这次的事情,远比你们所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基地里也不知是哪个心怀叵测的家伙要对付我,幸亏乘风提前知晓了消息,赶忙把我带到这儿藏匿起来,我们也是才到不久,你们就跟过来,可把我们吓的够呛。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那帮人如同饿狼般,怎会轻易善罢甘休,此刻想必正像疯了一样在四处搜寻我的踪迹呢。”
张羽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追问道:“那究竟是哪个混蛋下的命令?又为什么非要针对于大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