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5点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
中年男人连夜赶车,一身风尘仆仆,穿着皱巴巴的半截袖。他长得并不丑,但是风吹日晒的皮肤很黑、很糙。
他进门后被床上的一幕弄得一愣,以为自己进错房间了,羞窘后退,可下一刻他看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儿子,没错!
身后跟进来的小丫头,率先沉不住气的喊了一声:“景宇哥?”
这脆亮的一声将床上的两个人都惊醒了,方景宇睁眼惊得一愣,本能的唤一声:“爸!”
余秋也吓了一跳,更多的是尴尬,赶紧穿鞋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
出于礼貌,她想打个招呼,却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时,方父率先不客气的质问:“你谁?”
“呃……你好,我是小宇的朋友。”
“睡一炕上的朋友?”
方父又冷又毒的眼神,让余秋慌神又羞臊,不知该说什么。
方景宇坐起身,大声道:“爸,你不用问她,我让她躺的!我喜欢她!我爱她!”
老父亲如鹰一般的眼神再次扫过余秋身上,此刻的余秋没有化妆,刚睡醒,懵懵懂懂的素面朝天,一眼就能看出是30多岁的女人,可自己的儿子是花一般的年纪,任天下哪个父亲也接受不了啊!
更何况他素质不高,脾气暴躁,指着儿子张嘴就骂:“方景宇,你恶不恶心啊?就是网上说的什么……你变态呀!”
“对!你管不着!我的事不用你管!谁让你来了,你走!”
“放你md屁!你老师打电话说你腿断了,我来看你,你tmd这是干什么?抱着个老娘们儿……”
“你闭嘴!不许你说她!!!”
方景宇怒极暴起,“哗啦”一声掀翻了旁边小柜上的水杯、药瓶等物。
方景宇怒吼着据理力争:“我做手术、我躺在这,多亏她!还有上次你翻了车,那钱就是她借的!”
方父听到“钱”字,理解的重点跑偏了,冷哼一声:“哼!明白了!有钱呗!原来是傍了富婆,跟你娘tmd一样贱,下贱!贱种!!!”
“不许你说我妈!!!”
方景宇暴跳如雷,整个身子一蹦,血红的双眼,一副要搏命的架势,可惜残着一条腿,牵动伤口,疼的太阳穴的青筋都爆出来。
余秋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心脏急速颤抖,心悸难受,被这父子俩的大吼大叫,弄得脑子“嗡嗡”响……
这场面……
方父句句指骂方景宇,但实则那些话就跟骂余秋一样。
余秋这一生啊!从没做过亏心事,更没让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
此刻这般羞辱,她只想挖个地洞或是原地自焚算了。
“真tmd贱!为了几个臭钱,当小白脸子!活不出骨气,你不如去死……”
方父还在喋喋不休,怒恨不已。
他可不是清高风骨,品行多么高尚之人,他是太仇富了!
因着妻子当年就是抛夫弃子,跟有钱人跑了,所以方父恨尽天下一切傍大款的人,又以为儿子重走妻子之路,他勾起陈年旧恨,遏制不住的愤怒,几乎要失去理智……
方景宇才刚做完手术一天,疼痛又虚弱,被父亲骂的狗血淋头,气到发抖,红了眼睛只想拼命。
余秋看到方景宇因愤怒而挣扎欲起的身体,她本能的想到他腿上的伤,刚做完手术不敢乱动,万一骨头留下瑕疵,遗憾终生。
这一份关切,或者说这一份爱,战胜了无地自容的羞臊。
余秋急忙走过去安抚:“小宇,小宇,别这样,腿受伤了,好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