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唯一想不通是,燕昭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我还有一天的时间来了解。
我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坐到燕昭远身边。
当然,他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灵魂状态的我。
我一直都知道燕昭远有绝色之姿,却不知,床上的他,更上一层楼。
此时的他只着了单薄的里衣,墨发披肩,飞眉入鬓,龙章凤姿,尊贵如神祇。
他衣襟大敞,露出里面线条流畅的胸肌与腹肌,可我的目光却被那上面一道道狰狞的牙齿印吸引。
那一道道牙印,很深,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
不用猜,都是我咬的。
原来昨晚咬枕头察觉出的异样感在这里,原来我咬的不是枕头,而是燕昭远。
那些流入嘴里的液体,便是燕昭远的血。
而燕昭远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让我咬,咬了那么多口。
我忍不住再细看,除了新伤还有旧伤。
而旧伤大多已经结疤,看伤疤愈合程度,最早留下的恐怕有一月之久。
现在回想,这一个月的可疑之处,燕昭远并非昨夜才来到我身边,他似乎早就来了。
我记得我承受锥心之痛的第一个夜晚,疼到后半夜就有人抱住我,当时以为是雎尔,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燕昭远。
理清这一切,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燕昭远能为我做到这一步,为了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他,对我,竟然情深至此。
说句实话,我对燕昭远一直都心有戒备。
因为他是皇子,后来又成了皇帝,而我,富可敌国,我一直都觉得他一次次的向我求婚是为得到我的钱。
谁叫他无论做皇子还是做皇帝,都一直那么的穷呢,真真的是怨不得我这样想。
如今看来,我真是瞎了眼。
看不清沈季礼的虚伪,更看不见燕昭远的真心。
想到沈季礼,我连忙将目光投向地面。
沈季礼已经断气,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大抵是临死前看到燕昭远这个皇帝睡在我的床上,又惊,又震,又愤,又恨,多种复杂的情绪杂糅,最后一口气上不来,带着满腔悔恨与不甘死去。
而沈氏与沈秀秀趴在他身上,哭天抢地的哭丧。
我终是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到底曾经夫妻一场,看他如此死法,竟心生了几丝不忍。
但也仅此而已。
“陆令容!”突然,床上的燕昭远对着我的身躯急唤,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悲痛。
他终于发现,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