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遇盟友

金乌剑阁的擂台中央，九十九盏长明灯在罡风中摇曳。苏瓷赤脚踏过青石台阶时，裙摆下藏着的青铜铃铛突然震颤——这具身体对危险的感知，比她记忆中的敏感百倍。

“废物也配登天骄榜？”柳无衣抱臂靠在看台栏杆上，紫金丹田处泛着摄魂幽光。他脚下躺着三具被抽去灵骨的尸体，每具额角都烙着“清虚观”印记。苏瓷眯起眼，残缺的《九幽录》在掌心泛起血色纹路，那些被沈家追杀时烙下的咒文，正在吞噬她的理智。

“三、二、一！”

裁判的铜锣声撕裂空气的刹那，柳无衣化作残影扑来。苏瓷的指尖擦过残页边缘，三张定身符瞬间燃起青焰。符纸撕裂的脆响中，她看到柳无衣的剑锋堪堪擦过鼻尖，带起的罡风掀飞了她的发带。

“你用了禁术？”柳无衣踉跄后退，胸口三道爪痕渗出黑血。他这才注意到，苏瓷破损的衣袖下露出半截焦黑的手腕——那分明是魔教火刑留下的印记！

苏瓷忽然轻笑出声，铃铛声骤然变得尖锐刺耳：“柳师兄的‘噬魂剑诀’，倒有几分我故人之风。”她故意露出左肩的陈旧伤疤，那是上辈子被沈明渊灵力剑劈开的痕迹，“可惜…”

话音未落，七十二道符咒如暴雨倾泻。柳无衣惊恐地发现，那些符纸竟在他识海中幻化成自己最恐惧的景象——幼时被父亲扔下悬崖的雨夜，母亲被魔教徒剜去眼珠的血腥画面。

“不可能！你怎么会…”他嘶吼着试图抵抗，却发现灵力早已被符咒锁死。苏瓷的指尖抚过他颤抖的咽喉，青铜铃铛突然迸发凄厉哀鸣：“柳无衣，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在玄冥涧救下的小女孩？”

顾清弦冲破人群时，正看到苏瓷将染血的符纸塞进柳无衣口中。少女转身时，眼底闪过的阴鸷让他呼吸一滞——那分明不是记忆中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妹妹！

“顾师兄？”苏瓷故作慌乱地后退，发带上的银铃与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顾清弦的灵力探入她经脉的瞬间，却只感受到一片混沌。

“你的灵根…”他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苏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他为她挡下沈家暗器留下的印记。

“顾师兄的‘玄冰诀’，第三式应该改叫‘弑兄诀’吧？”她歪头露出甜笑，袖中滑出的半张残页上，赫然画着顾家祖传的护山大阵。顾清弦瞳孔骤缩，这才发现苏瓷的灵力波动竟与林月婵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林月婵的惊呼：“清弦！快看祭坛！”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冲向后山。顾清弦的玉佩突然发烫，他终于意识到，这个“苏瓷”恐怕比魔教教主更危险。

祭坛上的血色符文正在吞噬月光。影无踪周身的黑雾愈发浓稠，他右臂的魔化皮肤已蔓延至脖颈，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血管。魔教教主手中的骨笛吹出刺耳鸣响，苏瓷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那竟是《九幽录》在吞噬她的神魂！

“你根本不是苏瓷！”影无踪突然暴起，匕首刺向苏瓷心口。却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被残留的神族气息灼伤指尖。他踉跄着后退，魔化的眼睛映出少女冷笑的面容：

“影少主不妨看看这个。”苏瓷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浮现血色莲花——那正是九幽鼎本源印记！魔教教主手中的骨笛轰然炸裂：“原来如此！沈家竟把你炼成了鼎灵容器！”

顾清弦的剑锋在此时穿透幻象。他看着苏瓷心口莲花绽放的瞬间，终于明白林月婵为何会被派来监视自己——这个“妹妹”，根本就是沈家献给魔教的祭品！

苏瓷将《九幽录》残页按在祭坛中央，九十九盏长明灯同时炸裂。符文如血色巨蟒缠住魔教教主，将他拖入地底深渊。影无踪的匕首突然刺入她肩胛，却在触及神族印记的刹那化作飞灰。

“你早就知道…”他咳着黑血抓住她的手腕，“九幽鼎需要宿主献祭，为什么选我？”

苏瓷抹去他唇边的血渍，指尖划过他心口烙印——那分明是魔教少主的命魂符！她突然露出妖异的笑容，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画下血契：“因为你需要我，正如我需要你——”

远处传来系统的机械音：“警告！宿主与魔教少主绑定‘共生契约’，剩余伪装时限：十二时辰。”

顾清弦的剑锋不知何时已抵在她喉间：“你到底是谁？！”

苏瓷望着少年眉心的朱砂痣，突然想起重生那夜的梦境——玄门废墟中，白衣男子温柔地为她包扎伤口，玉佩上刻着的，正是“顾”字。

“顾师兄，你可还记得…”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三年前你说要护我余生？”

当晨曦穿透云层时，苏瓷背着昏迷的影无踪走向山门。顾清弦的玉佩在她怀中发烫，上面新增的裂纹暗示着某种危险的共鸣。林悦的娇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握着的，正是沈明渊办公室失窃的密卷——那上面赫然记录着苏瓷“重生”的全过程！

“苏瓷！你逃不掉的！”林悦的指甲突然暴涨成利爪，却被一道青焰灼成灰烬。苏瓷转身时，青铜铃铛的声响中，顾清弦的剑锋与她的符纸同时划破虚空。

“顾师兄，你终于…”她的话语被系统提示音打断：

【检测到‘天道修正力’异常波动，是否启动‘黑莲觉醒’模式？】

苏瓷望着山脚下若隐若现的清虚观飞檐，轻声呢喃：“这次，换我来修正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