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之前得病快死了的张大伯,去年我见到他时,他已经生龙活虎能够下田赶牛犁地了!
今年也不知道又变成了什么样。
回去的路上,我撞见了面容妖冶媚眼如丝,比去年体态更纤瘦,走起路来分花拂柳的姐姐。
姐姐上身穿着母亲亲手为她做的绣花抹胸,下身是件蓝绿丝绸长裙,云纹裙腰挂在盈盈一握的胯上。
短款抹胸刻意做短,露出雪白优美的腹线,与性感勾人的肚脐。
似水长发用一根银花簪子挽起来,手腕与胯上都挂着象征守堂仙身份的银铃铛。
“姐姐。”我迎上去想抱她,和她亲近。
但她却嗤笑一声,没等我靠近,就一句话寒了我整颗心:“昨晚,我听见了。”
我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傻看着她。
她可是我亲姐姐,怎么能对我的求救置若罔闻呢!
姐姐一贯的高傲,目下无尘地抬了抬下巴:
“鸾镜,你长得这样丑,有人愿意要你,你该开心才对。”
我心痛如绞地攥紧双手,绷直身体,强压怒意扭头要走。
姐姐趁机又说:
“你不会以为赵二哥真会为你这个丑八怪守身如玉吧!
鸾镜,你是村子里最丑的女人,如果求求我,说不定我也会分你一碗圣水。
你喝了,脸上那些丑陋的纹路就能消失了。”
我的脸……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庞,心虚地落荒而逃。
花枝嘴里的赵二哥是村长的儿子,从小和我还有姐姐一起长大。
小时候我在山里被蛇咬毁了容,村里的孩子们嫌我丑,渐渐就疏远了我,甚至言语攻击我的容貌欺负我,骂我是丑鬼转世。
只有赵二哥还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会为我挡其他孩子扔过来的石子,帮我驱散那些嘲笑我的孩群。
我去省城上大学头一晚,他还悄悄爬上我的窗户翻进了我屋里,给了我一包零钱,真挚告诉我,他会等我……
我和他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虽然没被捅破,但双方的情意彼此早已了然于心。
去年我回家,看见了村里一半的男人都变得年轻俊朗,孔武有力。
瞧见赵二哥依旧容颜未改的那一刻,我猛松了一口气。
再回省城的前夕,我拉着赵二哥的手第一次任性地祈求他再等我一年,不要喝姐姐的洗身水……
他同意了。
而我之所以不让他喝,是因为我曾亲眼瞧见,喝下姐姐洗身水的那些男人,他们每个月都会像蛇一样蜕一层脸皮——
蜕皮后的新脸,需要继续喝姐姐的洗身水才能长出更年轻的。
可要想得到姐姐的洗身水,只能和姐姐欢好,事后能带一桶回去,给家里人平分。
喝下洗身水的那群人,越来越离不开姐姐。
有的为了得长生,不惜抛妻弃子,也要爬上姐姐的床……
我不想看见赵二哥也沦为那样被欲望支配的人。
回去以后,我满脑子都是姐姐说的那些话。
越想越心里不安,我决定去村长家找赵二哥。
可我站在村长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来给我开。
我以为村长和赵二哥出门了,正要离开。
邻居家已经变年轻的徐大妈却嗑着瓜子走出门,靠在门框上朝我阴恻恻地笑了声,意味深长道:“别敲了,他不会给你开门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惊慌追问:“为什么?”
徐大妈顶着一张三十来岁的秀气脸盘子,眼里却绽着老练的精光,咯咯笑着:“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