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栀的爪子刚搭上甲板栏杆,就被海风送来的一声碎裂响动惊得竖起耳朵。她循声望去,只见莫比孤零零立在船舷边,月光将他颤抖的背影镀上一层惨白的釉色。
“师哥?”凉栀的靴子在甲板上敲出迟疑的节奏。
当他走近时,莫比爪心突然迸出几粒蓝色晶屑,那是海洋之心最后的残骸,正随着他收紧的爪缝簌簌坠落。
莫比转过头,泪水在脸上划出蜿蜒的亮痕。可当凉栀看清他的面容时,后颈的绒毛瞬间炸开。月光下,莫比的嘴角分明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某种非人的暗潮。更可怕的是,他开口时喉咙里滚出双重声线,像两把锈蚀的小提琴在同时嘶鸣:“她不要我了…都不要了…”
凉栀的尾巴僵直地垂在身后,他看见莫比爪心的宝石碎片正在渗出血珠,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随着血滴坠落,甲板上的阴影突然扭曲着爬上他的裤管,那些黑影如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四肢。
“师哥你冷静点!”凉栀想去拉他,却在触碰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他踉跄着后退,眼睁睁看着莫比周身开始浮现淡蓝色的光晕——那本该是海洋之心的守护能量,此刻却扭曲成荆棘般的刺状物。
莫比的声音突然分裂成三重。
“你闻到了吗…”他的鼻头剧烈抽动,染血的爪尖指向宴会厅方向,“背叛的味道…多甜美啊…”
凉栀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恰好看见珊瑚匆匆穿过舞池的身影。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莫比此刻的瞳孔竟变成了与海洋之心相同的深蓝色,而当他咧嘴露出犬齿时,齿缝间隐约有幽蓝的火焰在跳动。
凉栀试图用钢琴师的技巧稳住声线,可尾音还是泄露出颤抖:“珊瑚姐肯定是有急事,我这就去…”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汽笛声切断。在震耳欲聋的鸣响中,凉栀惊恐地发现莫比的影子正在甲板上疯狂生长,那黑影延伸出的触须状末端。
凉栀的爪子死死抠住甲板缝隙,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的声响。莫比的影子已经膨胀成三倍大的怪物轮廓,那些蠕动的黑影触须正贪婪地吞噬着甲板上的月光。
当游轮汽笛再次响起时,黑影突然收缩成一道利箭,裹挟着莫比纵身跃入漆黑的海面。
“不——!”凉栀的尖叫被海浪拍碎。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宴会厅,爪垫在湿滑的甲板上打滑数次。
“莫比师哥他…”凉栀的领结歪到锁骨处,毛还沾着飞溅的海水,“变成怪物跳海了!”
……
西尔维娅坐在套间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背脊发凉,但她没有太过在意。她估摸着时间,这个时候天天那边应该已经起争执了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决定出门看看。她在走廊里装作镇定地来回徘徊,其他演员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西尔维娅躲在贝贝的门口,偷听贝贝和珠珠的对话,她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天天那边发生了什么。
“你说这婚礼是不是太闹腾了?”贝贝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都快被这音乐吵晕了。”
“唉呀,难得庆祝一场嘛。”珠珠的声音轻快而愉悦,“不过我有点担心天天,她刚才脸色不太好。”
“天天她应该没事吧?”贝贝不以为然地回应,“估计是吃坏了肚子,放心好了。”
西尔维娅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贝贝和珠珠根本不知道天天的真实情况,而关于威勒和天天的话题也肯定不会轻易平息。她悄悄地离开贝贝的门口,沿着走廊向天天的套房走去。
一路上,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但西尔维娅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即将发生的事情上。她在等待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已经进入尾声,最后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呢?
当她走到天天的套房门口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争吵声。
威勒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天天,我不知道这么做能瞒大家多久,而且,这可不是小事啊!”
天天的声音则带着哽咽:“我知道……但我真的不想让大家担心。我们慢慢想办法,好不好?”
西尔维娅靠在门边,好奇威勒和天天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
西尔维娅正准备继续偷听,突然感觉到一只爪子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角。她微微皱眉,回头一看,是小砾。他眼神有些焦急,低声说道:“西尔维娅,我有话想和你说。”
西尔维娅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她跟着小砾走出走廊,来到甲板上。
甲板上的海风比刚才更强劲了一些,带着咸咸的海水味。小砾站在栏杆边,爪子里紧紧攥着那封沾满奶油的情书,眼神有些迷茫。
西尔维娅心中暗自盘算,她知道小砾一直对自己有些好感,但自己对他并没有太多兴趣。她只是想利用他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可现在看来,小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西尔维娅,我刚才去找珊瑚,她好像很着急。”小砾的声音有些犹豫,“我怕她出事,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她怎么了?”
西尔维娅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她知道珊瑚现在肯定在医疗室里,而威勒和天天还在套房里争吵。她原本计划让珊瑚去发现天天的秘密,然后引起一场大骚动,可现在珊瑚却被小砾叫走了。西尔维娅觉得有些不妙,她必须想个办法来转移小砾的注意力。
“小砾,珊瑚姐可能是去处理一些紧急的医疗事务了,以她的能力肯定没问题。”西尔维娅轻柔地说道,同时不着痕迹地靠近栏杆,将小砾手中的情书碰落进海里。
“哎呀,你有东西掉啦。”她故作惊讶。小砾看着消失在海面的情书,愣了神。
这时,宴会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西尔维娅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小砾,宴会厅好像出大事了,我们快去看看。”
她拉着小砾就往宴会厅跑。到了那里,只见一个宾客突然晕倒在地,大家乱作一团。西尔维娅趁机摆脱了小砾,又溜了回去。
另一边,天天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是无数颗晶莹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烁。她虚弱地靠在床头,呼吸急促而浅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和身体里的痛苦抗争。
威勒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一边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天天的汗水,一边轻声安慰着她:“别怕,天天,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