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明知道这是个“送命题”,连忙说道,“就算岁数合适那也不行啊,我已经有你了。”
一旁的谦川听得牙酸,妙儿努力忍住笑,霄英不明所以,乖乖拿着自己的新玩具玩。
孩子们都看着,云歌没和白鹤明细聊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之前说谦湖的亲事要好好找,最好找个亲家有助力的,出来一趟这就有影子了。”
原集在前院也给白鹤明透露了一点许亲意思,不过并没有像朱夫人那样讲后宅原由,只是说想和白鹤明结两家之好。
白鹤明人精一样,暗示一听就懂,当时在旁边的谦川也听懂了,心里有些羡慕弟弟有机会娶官家的小姐,他成亲早,女儿都两个了,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不过如果爹真的能一路高升,未来他的女儿们就是官家小姐了!
“这事只是有个影子,你们都憋在心里,不许给任何人乱说,免得坏了正事。”
谦川、妙儿和霄英都保证事成之前不告诉任何人,白鹤明满意了,让他们去帮云家人收拾屋子,一大家子刚搬来行李还没规整完呢,活真是不少。
云歌给白鹤明说起自己瞧见一眼的原家小姐,“俗话道女大三抱金砖,大两岁倒不是什么问题,谦湖自命不凡爱显摆自己,真配个小丫头片子反而和他说不到一处去,大一些才压得住他。”
白鹤明说,“原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挑一个出身不高年纪小的夫婿,原家小姐能拿捏住,婚后日子才过得舒心。”
云歌道,“就是不知道谦湖愿不愿意。”
白鹤明笑道,“你猜我当初是用什么‘利诱’谦湖让他定下心,和家里一起努力的?”
云歌挑眉,“求娶官家小姐?”原来白鹤明当初给谦湖说的是这个,难怪呢,这话确实是爹给儿子说更合适。
白鹤明摸了把胡子,“谦湖是利己之人,在他心里情永远比不上利,或者说有利才有情,你不必担心他不愿意。听说是南直隶学政家的嫡女,谦湖绝对会上赶着表现自己,就怕这亲事不成。”
云歌听了放心了,既然如此她没什么意见——就算有意见,如果学政直接开口说要结亲,白鹤明还能拒了不成?那可是南直隶的学政,看不上人家主动下嫁的闺女,硬要把结亲弄成结仇,他们一家甚至整个白氏一族还想不想继续考科举了?
云歌想了想谦湖和那位原小姐的性子,这门亲事若是真成了,以后家里可就热闹了。可她也没什么办法,学政管理整个南直隶的秀才,如果学政不快,在后续科考报名上卡白鹤明一下,白鹤明这辈子就秀才到头了,连考都不让你考,你再聪明有什么用?
这事就算用上靳将军的人情也不好使,你一个武将凭什么说人家圣上亲自任命的督导一省学子的学政判断不对?学政只是觉得白鹤明品性不对,暂时压他不许科举,难道委屈他了?这本来就是学政正儿八经的权力!
白鹤明这样的人精,绝不会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本来学政看好他,能好好当亲家借到学政的助力,为什么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呢。
白鹤明说,“听原学政的意思,只要谦湖不是太离谱,明年在苏州见过后就把亲事定下。”
“明年?”
“学政给我介绍了一个苏州有名的书院,我说今年家中杂事颇多,要到明年五月书院开山门时再来。”
古代做学问需要名师指点、同窗交流,白鹤明靠聪明才智和原主的底子考个秀才不难,但想尽快继续往上考举人、考进士,闭门造车就有些吃力了。
云歌顿时感觉肩上担子很重,白鹤明到书院读书得常住苏州,谦湖亲事定下的话,学政肯定也得留他在苏州督促教导。
家里那一大群长期单独留在村里她不放心,但带着全家来苏州府城生活,所需的开销可不小。
“不过你想过没有,未来你进入官场,学政原来的岳家打压你怎么办?”
白鹤明道,“这已经是几年后我考中进士之后的事情了,到那时我肯定有更多的人脉,也给皇帝留下了印象,有了正经的官身,回旋的余地可比现在大得多。”
“而且没有大家大族是真正的傻子——如果我真的展现出来很大的潜力,你信不信,学政的岳家会直接认我当亲家拉关系,反正朱夫人的娘家一点势都没有,没人能越过他们。外孙女的吃醋置气哪有家族的利益重要。”
云歌感慨,“主要还是自己要争气啊。”
白鹤明拉住云歌的手,“一起努力吧。”
云歌吐了口气,压力越大反而干劲越足。
……
到了第二日,余姓商人请白鹤明赴宴,订了苏州府最好的酒楼,坐落在山塘河沿岸,临窗吹着清新的微风,听着下方乌篷船上的小调,好不惬意。
这场宴会的氛围要比昨日在学政府上轻松多了,云歌说话不用字斟句酌,好好享受美景美食。
八月初许多瓜果成熟,阳澄湖的大闸蟹也肥了,席上尽是用料上乘,口味清甜的时兴美食,一顿饭吃得宾尽主欢。
白鹤明在席间提起买铺子做生意的事,余商人经营家业多年深谙此道,给白鹤明出了主意。
“人人都知道官府门口贵人多,都上赶着挤去,没有大背景能赚几个钱?我看还是养济院门口的铺子妥当。”
“富人大户发善心往养济院送东西,布料和药品都是大头,白案首的妻弟熟悉收土布的生意,云夫人则善制药丸,依我看那铺子就专卖土布和成品药,一个铺子做两种生意。我让显儿帮忙看顾着些,等名声打出去就有源源不断地进项了。”
余商人说完后,他的长子余显忙道,“父亲说的对,先靠养济院把成品药的名声打出去,顺带着卖土布,和主顾们把关系打好,以后他们想采购这两样东西能记起这个铺子,还会再来。”
“待会儿席后我送诸位回去,认一认人,以后云夫人娘家做生意遇到难处可以找我商量。”
……
和余商人聊完之后,白鹤明和云歌仔细考虑,最终选择听取专业人士的建议,以八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养济院门口的铺子,主要卖的东西也定好了。
为了这个铺子,他们在苏州府城又多留了十来日,花钱托镖局给家里送了封信,让家里人别着急。
云杜仲和葛氏上次收来的土布还囤积了一些没有卖掉,正好当铺子的初期货源,云歌则在仔细考察市场推敲后采购了许多平价药材,做了三种成本不高、效用大众的成品药。
一种是二母安嗽丸,主料用甘草、桔梗、桑皮等物,造价较为便宜,但治咳嗽的效果非常好;一种是大名鼎鼎的三黄丸,材料只用大黄、黄岑、黄柏,现代人也知道它治上火咽喉肿痛的厉害;还有一种是平胃散,它不是药丸而是一种粉末,用陈皮、厚朴、苍术、甘草按比例研磨而成,早晚冲水喝上一勺,可以治脾胃不和、不思饮食。
三种药分别用密封性好的大瓷坛子装着,客人要多少就取多少。
为了保存药性,云歌没有一次性做特别多,估摸着够卖两个月的。以后可以在家里做好了后,每隔两个月让谦川来府城送一趟药。
铺子的所有进项和出项都造了两份详细的账目,云歌和云杜仲夫妻约好,他们开这间铺子不用交租金,每年刨去成本后的净利润按三七分成,云歌占七分,云杜仲占三分。
能让铺子打出名声的成品药是云歌制作的,铺子得到余家的帮助靠的是白鹤明的面子,况且白鹤明还是位前途不低的读书人,云杜仲和葛氏自然明白该怎么选。
只有一直跟紧姐姐和姐夫,他们一家的日子才能越过越有盼头!
等铺子里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云老太请相熟的道姑算了个黄道吉日,云歌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份产业,终于正式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