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突然出现,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愣,包括正在“互殴”的江左与血肉尊。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凡人进来?”
陆梓下意识捂着嘴巴,看着男人惊叫出声。
韩知与沈仁适相互对视一眼,意识到大事不妙。
“仁适,掩护我,我去救人!”
韩知大喝一声调动体内纯粹真气,快速向着囡囡爹的方向冲过去,想要在血肉尊动手前救下男人。
蛰鳞堂内有一块大业开国皇帝的钦赐匾额,上书:
“凡我大业境内百姓,捕蛇人需舍命相救,凡我大业境内土地,捕蛇人不可丢失一寸!”
三个刚刚加入大业捕蛇人的少年少女,对这句杨氏先祖遗训极为推崇。
尤其是贫寒出身的韩知,他混迹于市井之中,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最是知道底层百姓的苦难,就是因为蛰鳞堂内的那块匾额,他才愿意加入捕蛇人。
沈仁适再次祭剑,飞剑从侧面刺向血肉尊的头颅,以掩护韩知。
血肉尊不是没有感觉之辈,被人敲了一锄头打断自己与眼前“好肉”的互动,它勃然大怒。
佛像体表有红色血气浮现,它以硬抗数拳的代价,一拳逼退黑衣少年。
蓦然转身死死盯住这个敲自己闷棍的男人,口中的缺了一颗的森森雪白咬的咯吱作响,居高临下,俯视这个胆子比天还大的男人。
那一锄头好像用尽了囡囡爹的所有胆气,血肉尊转过来的正脸狰狞可怖,将他吓的双腿打颤抖若筛糠,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快些躲开,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被斩断的锁链好像成了血肉尊的法器,锁在它右手上的一条铁链凌空而起,眨眼之间就到了男人的眉心处抵着,只要它稍稍用力,锁链便会从男人的眉心穿过。
眉间的冰冷胜过被死亡笼罩的寒意,恍惚间,一幅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是自己临出门时妇人叮嘱自己平安回去的身影。
陆梓是一名“望气士”,主修阴阳、术数、风水、历法,战斗非她所长,所以在这支三人小组中担任大脑角色。
她的心彻底绝望,韩知想要救下那名凡人还需数息时间,血肉尊想要杀人却只在眨眼间,无论怎么看,男人都是必死之局。
锁链后退出寸许距离,那是即将穿过男人眉心的举动。
就在囡囡爹加上三位捕蛇人彻底绝望之际,天地间忽有一道白虹悄然出现,将昏暗的寺庙彻底照亮。
白虹出现瞬间,那条传说中的光阴长河好像都发生了一瞬间的停滞。
那是黑衣少年耗尽鞘内蕴养的所有刀意,又加上自身的纯粹真气与气血而斩出的一刀。
刀芒如瀑布倒流,自下而上斜斩而起,散发出的凌厉刀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拢了拢衣衫。
江左把分寸拿捏的极好,这一刀落在的位置是血肉尊的右侧肩膀处。
刀芒从它的肩膀穿过,却未伤到男人,只是将他一缕被劲风吹起的散落发丝斩断而已。
血肉尊还未反应过来,依旧想要操控锁链将眼前之人的眉心洞穿,只是无论它如何操控,就是无法让锁链前行。
它惊恐的发现,自己与锁链彻底断开了联系!
“噗!”
有细微声音响起,就像是有什么液体从容器中喷出。
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在刀芒穿过血肉尊的肩膀处,石质的体魄出现一条缝隙,那里鲜血喷涌,大量的血液不要钱般喷出。
一条臂膀,就这样被彻底切下,伤口光滑如镜,只有鲜血喷出。
江左往那伤口处瞧了瞧,确实是石质的体魄,可那鲜血却也是真的,血腥气开始弥漫,男人的脸上也沾染了血迹。
韩知终是赶到了,将依旧无法挪动脚步的男人向后拉去,与邪佛拉开了足够距离。
鲜血不再喷涌,转为了滴滴答答的淌着,血肉尊茫然看着自己失去的那条手臂,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好快的刀,好凌厉的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