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彻底不再动弹,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正是濒死之际。
“割肉!”
村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一声令下,村民人人手持利刃,一拥而上开始分割黑牛的血肉。
村民愚昧,认为即便是同一只黑牛,为血肉尊奉上的每个部位不同,在佛龛中端坐的那位存在心中分量也是不同的。
众人分割黑牛的场景极其血腥,鲜血溅在每个人的脸上,加上本就缺失了一块血肉,他们的脸显得狰狞而恐怖。
孩子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却还是被吓着了,哭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烦。
囡囡爹带着四个汉子悄悄绕过还在抢夺血肉的众人,想要进入无门寺庙砸了佛像。
江左眉头轻皱五指连弹,五道罡气精准落在汉子们的腿弯处,让他们脚步一顿。
他们回头,瞧见黑衣少年对他们轻轻摇头,嘴唇未动却有声音直达脑海:“别去!它是活物有修为在身,你们会死!”
汉子们不甘,回望无门寺庙之内满脸愤恨,犹不死心。
似乎是被黑牛散发出的血腥味所吸引,江左瞧见血肉尊的眼珠微动,喉头上下滚动,像是在吞咽口水。
众人分肉完毕,一窝蜂的往无门寺庙内涌去了。
黑牛尸骨无人问津,只剩些许连带在白骨上的碎肉惹来了苍蝇与野狗,在无门寺庙前啃噬着最后的血食。
夜幕渐沉,一日的疯狂散去,锁禅村又恢复了寂静。
自归来后,囡囡不知怎的了,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头脑昏沉走路摇摇晃晃,吃过晚饭后便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囡囡爹垂头坐在炕边,与江左说着没能砸了佛像的不甘。
鸡鸣响起,锁禅村陷入黑暗,今日熟悉的脚步和锁链声并未出现。
妇人为小囡囡盖被子,抬手撩了一下小姑娘额前的碎发,一抹滚烫让她手指一缩。
“快来瞧瞧,囡囡的头怎么这么烫?”
男人急忙起身,抬手往小丫头额头放去,那抹滚烫,让他也跟着心一沉。
江左也凑了上去,调出一抹纯粹真气向小丫头体内渡去。
纯粹真气在囡囡体内快速游走,凭着真气带来的反馈,他发现囡囡体内的本源正在快速流失,完全不似先前的进展缓慢。
与此同时,村中其他四户人家中的孩子亦是如囡囡一般的情况。
囡囡爹心下焦急却无可奈何,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他笼罩。
妇人将帕子用凉水沾湿覆在孩子额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男人忽的从炕边站起双目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囡囡不能死,你这尊邪佛,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要去拿起角落里的锄头,要去砸了那尊佛像。
却有一抹身影比他更快,一脚踢开炕头的窗户钻了出去,拳意尽数释放冲天而起。
一声怒喝响彻整座锁禅村:
“血肉尊,滚过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