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贵妃彻夜未眠，满心期盼天明能传来皇上驾崩或病危的消息。

谁料等来的却是萧云冶安然无恙，赴殿接受群臣朝贺的禀报。她霎时愣住，脑中一片空白。

怎会如此？皇上不是该毒发身亡，或至少病入膏肓？怎能毫发无损？

“含烟！”她猛地看向苏含烟，厉声问，“你可亲眼见他喝了那碗汤？”

苏含烟战战兢兢，低声道：“回娘娘，奴婢未见陛下饮汤便被驱出。不过，奴婢离开时，陛下似让燕王妃喝了那汤……”

杜贵妃手心一紧，沉默半晌，挥手道：“退下。”

苏含烟福身，惶然退出。

“怎会这样？”杜贵妃霍然起身，在殿内踱步，心乱如麻。难道皇上未饮那汤？燕王妃也未喝？还是他已察觉端倪，只是尚未发作，暗中筹谋收拾她？

正心神不宁，莲心悄然入内，低声道：“娘娘，奴婢打探清楚了。昨晚燕王妃确宿于陛下处，方才由小安子亲自送出宫。”

“哦？果真如此？”杜贵妃眯起眼。

“千真万确。”莲心颔首。

“呵！”杜贵妃冷笑，艳丽的脸上泛起恨意，“怪不得数月不召妃嫔侍寝，原来是与旧情人缠绵不休。听闻她本该入宫为妃，却被昭宁长公主调包，成了燕王妃。皇上赐死端妃，怕不是因姜氏欺君，而是因痛失所爱！”

莲心附和：“娘娘说得是。燕王妃姿色绝伦，太后阅人无数，亦称平生仅见玉陵国太子妃可与她媲美，其余女子皆不及。”

杜贵妃嗤笑：“如此美貌，难怪皇上不嫌她是下堂妇、二手货。看来是真为她动了心，否则怎会冒着君夺臣妻的骂名与她私通？”

莲心道：“自古男子多好色，燕王妃貌美，皇上倾心也在情理之中。”

“既如此，皇上还真将她放在心上！”杜贵妃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笑意，“该让他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莲心见她神色狠厉，忙劝：“娘娘三思！昨晚之事皇上尚未追究，您何必再冒险？若皇上真在意她，定派重兵护她周全，旁人难有机会。若未派人保护，说明不过当她玩物，腻了便弃。娘娘何必为一个贱人涉险？”

杜贵妃缓缓落座，倚靠椅背，慢声道：“不管她是何身份，派人盯紧她，探清皇上对她究竟如何。若如你所说，玩几回便弃，也就算了。若真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呵，本宫定要他也尝尽失去挚爱的苦楚！”

莲心知她性子执拗，不敢再劝，福身退下，依命安排。

杜贵妃独坐殿中，凝望窗外，良久，幽幽低语：“温郎，你等着。待为你报仇，我便去黄泉陪你……”

……

青谣回到府中，雪灵与倾雪因她彻夜未归，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她安然归来，喜不自胜，忙张罗饭食，一面追问她宫中情形。

青谣怎好意思吐露昨夜的荒唐，只含糊道陪太后守岁，因天晚便宿于宫中。

吴嬷嬷等人信以为真，未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