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是县主你吧。”玉清清接过话茬,“我们说错了吗?你毫无才艺,还不许我们说了?县主要是怕被人说,就拿出真本事来证明。”
“你要是能把梅花画得漂亮,我们就给你道歉,否则,你就跪下来给我们赔罪。你敢吗?”
玉娇娇见凌子晋又要为柳洛音说话,急得差点咬到舌头。
她连忙道:“是啊,县主,既然你抽到了这个任务,那就完成吧,用实力来打她们的脸,不比用语言来更好吗?”
柳洛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还有那么多小姐没抽选签牌呢,我就算要完成,也该等她们先抽好吧。”
“而且玉小姐还排在我的前面呢。”
玉清清微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本小姐把这先表演的机会让给你,她们也先不用抽签了,你直接开始吧。”
生怕柳洛音反悔,玉清清又补了一句,“县主可答应了啊,不会又找借口反悔吧,那干脆直接给我跪下来道歉。”
“这倒不是,玉小姐同意了,可别的小姐还没答应呢。”柳洛音说道。
闻言,各位小姐齐声应道:“我们都没意见,你开始吧。”
凌子晋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他说道:“洛音,你别中了他们的激将法,不管你会不会,只要你不想做,咱们就不做,有我在,我会护着你。”
玉清清见事已至此,凌子晋还一心维护柳洛音,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她绝不能让柳洛音就此逃过一劫,哪怕此举会降低她在凌子晋心中的好感。
玉清清说道:“子晋表哥,你也太偏袒县主了吧,难道连圣上和姑母都要忤逆了吗?”
玉娇娇顺着话接道:“晋儿,这是县主和诸位小姐的赌约,与你无关,不要再插手。”
“母妃,洛音她——”
玉娇娇的耐心已到极限,沉着脸呵斥道:“够了,晋儿。你再放肆,本宫就派人送你回军营。”
“母妃——”凌子晋心急如焚,“那我替洛音画,这样总行了吧?”
“不必。”柳洛音从容起身,神色平静,“多谢七皇子好意。麻烦公公们拿纸笔来吧。”
“洛音,你……”对上柳洛音那双无波澜的眸子,凌子晋忽然就说不下后面的话了。
因为他感觉他似乎不用担心柳洛音。
她一直都是一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
她这么坚持,一定是因为她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
这么想着,凌子晋忽然期待了起来。
他改了话口,说道:“加油,洛音。”
柳洛音颔首。
太监们将书桌搬上殿中,桌上有笔墨纸砚。柳洛音走过去,想也没想,就提笔画了起来。
众人见此,更是觉得柳洛音对这绘画一窍不通,但凡学过绘画的人,都知道画成图之前要先画草稿,将大致线条给勾勒出来,最后再细致线条,补充细节。
可柳洛音呢,一上来草图也不打,直接开画成图。
众人也没了再看的兴致,因为她们已经能够看到成图是什么样子。
闲着无事,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言语间皆是对柳洛音的羞辱和嘲讽。
凌子晋怕打扰到柳洛音,也不敢贸然出声,只能用眼神瞪着玉清清和那些夫人小姐,以眼神威胁她们不要再对柳洛音进行人身攻击。
皇子的面子不能不卖,众人见此,只好慢慢闭上了嘴巴,等待柳洛音结束作画。
柳洛音稳稳地握住画笔,笔尖轻蘸墨汁。
她的目光专注,犹如一泓深邃的湖水,不见丝毫波澜。
只见她手腕轻转,笔锋游走如龙蛇,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道道墨痕。
起初,众人只看到墨色随意地蔓延,全然不成形状,更觉柳洛音是在胡画一气。
但随着她笔锋的舞动,那看似杂乱的墨痕竟逐渐有了轮廓。
先是勾勒出几枝苍劲的梅枝,曲折蜿蜒。
枝干的粗细、疏密、曲直,无一不恰到好处。
紧接着,她开始描绘梅花。笔尖轻点,一朵朵梅花便绽放在枝头。
每一朵梅花都形态各异,却又和谐统一,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在描绘花蕊时,柳洛音更是细致入微。她用极细的笔触,精心勾勒出花蕊的形状,再以淡淡的黄色晕染,使其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丝丝缕缕的香气从画中溢出。
在绘制背景时,柳洛音略作思索,随后笔锋一转,用淡墨晕染出一片朦胧的雪景。
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梅枝和梅花上,为整幅画增添了几分清冷高洁的意境。
那若有若无的雪意,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唯有这株梅花,在冰雪中独自绽放,尽显坚韧与不屈。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幅《傲雪寒梅图》完美呈现在众人眼前。
整幅画布局精妙,疏密得当,墨色浓淡相宜,将梅花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柳洛音搁下笔,轻轻抬起头,神色依旧平静。
玉清清率先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幅画,尖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事先画好,故意拿出来充数的!”
柳洛音语调讥讽:“玉小姐,说话可要有证据。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我从提笔到收笔,未曾离开过这张桌子,又何来事先画好之说?倒是玉小姐,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我画不好,如今这画就在眼前,不知玉小姐打算何时兑现承诺呢?”
柳洛音只点了玉清清,但先前那些跟着玉清清说话的夫人和小姐,皆羞愧得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柳洛音。
那位身份较高的陈夫人更是尴尬,但仍嘴硬道:“一幅画而已,说不定是你运气好。作诗你肯定不行,毕竟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柳洛音轻笑了一声,红唇轻启,“陈夫人既然这么感兴趣,那我便献丑了。”
“寒梅独绽雪霜天,铁骨冰肌映月眠。不与百花争艳丽,只留清气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