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景挑来拣去,最后在大红牡丹花和两只喜鹊站在梅枝上两种印花图案之间,选择了那只名为“喜上眉梢”的搪瓷水杯。
可是买完之后,看了看又觉得没有苏令宜那只好。
“小树懒!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锵锵锵!葡萄!”
宋淮景推开虚掩的病房门,就拎着一串葡萄在门口摆了个自觉很酷的pose。
病房里瞬间陷入沉默。
严老太太惊得半张着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严驰野轻呵了一声,然后挑了挑眉梢。
“谢谢啊,恭喜你,终于想起探病要带东西了。”
被人当众大声喊外号,苏令宜也挺尴尬的,要是什么小苹果,小熊猫之类的,喊就喊吧,至少挺可爱的,可为什么偏偏是树懒啊?同样都是慢吞吞的,就不能是考拉吗?
“……”
冷不防在病房里看到严老太太,宋淮景立刻就变得拘谨起来。
脸上夸张的表情收了收,当即机灵一动:“外婆,你也来了啊。我买了葡萄,那个买水果的说,都是自己家里种的,可甜了。我去洗一下啊,你也尝尝。”
说完,也不等严老太太开口,他就冲进洗手间。
随后,流水声就从洗手间传来。
严老太太这才回过神,她下意识就扭头朝病床上看去:“他怎么喊你小树懒?”
盖在被子的脚趾尴尬地蜷了起来,苏令宜对上严老太太好奇得不行的目光,她只说自己小时候因为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所以才有了这个外号。
“妈,你小外孙在她那也有个花名,你猜猜看。”严驰野虽然话是对着严老太太说的,可是目光却凝在苏令宜的脸上。
一听这个,严老太太来了兴致,在脑子里把宋淮景从小到大的所有外号都过了一遍,然后挑了个最有特色的。
“松花蛋?他小时候有一次剃头,他乱动,后脑勺那就被剃掉了一大块,那一块露着头皮发青的。他大舅舅,就是驰霆,笑他脑袋那块跟松花蛋壳的颜色一样一样的,然后他就有了这么个外号。”
“……”
苏令宜觉得在取外号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挺有创意的。
“外婆!给我一点面子吧。”
在卫生间的宋淮景憋不住了,葡萄都不洗了,当即就冲了出来。
“松花蛋怎么了,多好啊,蘸上老陈醋你外公最喜欢吃了。”严老太太回忆起小辈的往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对了,令宜,你叫他什么?”
苏令宜看了宋淮景一眼,完全无视他暗示得快要抽筋的眼皮。
“臭鼬,因为他从前特别爱吃番薯和豆子,一起玩的时候,不是一边跑一边放屁,就是一边说话一边放屁。就连看门的大爷都知道他叫臭鼬。”
严老太太也很想给小外孙面子,但脑子就不能想,一想就绷不住。
就连苏小雪小朋友也都捂着嘴笑趴在病床上。
此刻,欢乐的气氛在病房中漫开。
严驰野慵懒懒地靠着墙,一点都笑不出来。
如果说她媳妇是人格分裂的话,这个人格为什么还能记住那个人格小时候跟宋淮景一起玩的事,却记不住那个人格为宋淮之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