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律法规定,被休弃的女人,是不能葬在夫家墓地的。
娘亲若是回不了平阳国公府,只能是落得一卷草席,被扔到乱葬岗的下场。
若是能在死前回到平阳国公府,就不一样了。
白家宠女儿,特意在家族墓地中留出了很大的地方,用来安葬白家的女儿。
娘亲在平阳国公府离世,就能被好好安葬,算是落叶归根了。
最起码走得体面,能在死后有个安稳的地方。
于如书和钱静一样,向来感情淡薄,很少入心。
但她为婶母惋惜,她总觉得婶母出身尊贵,是个好人,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这些年,婶母虽身子不好,但她拖着病体,把齐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忍下委屈,大度地照顾着齐王府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和庶女。
只要是提起婶母,就没有人说她不好的。
可是,就这么好的人,在病得快死的时候,被休弃了!
若白捷像梅昔玥和梅昔若那般坏,下场悲惨,那是活该。
可白捷为何会这么惨?
好人为何没有好命?
这命运竟会如此不公吗?
所以,成婚能给女子带来什么?
于如诗擦干泪水:“表姐,既然娘亲想回家,我们就应该努力实现娘亲的心愿,不让娘亲留下遗憾。”
看清了父王的真面目后,于如诗瞬间长大了。
她也知道,娘亲走了,她在齐王府就没有任何牵挂了。
此事过后,她就离开王府。
既然娘亲已经被休弃了,她选择跟了娘亲,就不再是齐王的女儿。
她,于如诗,以后只会是白捷的女儿。
若是被逐出族谱,那她不介意姓白。
这皇家的郡主,她从来都不稀罕。
她要的从来都是要娘亲好好活着。
姜槿吩咐迟意:“你和清辞分别去镇国公府和平阳国公府一趟。若是暗中还有人手,就去将军府,把哥哥也给喊来。”
而后,她看向于如诗和于如书,苦笑道:“我们怕是不能轻易把姨母带走,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
于如书是个讲义气的:“小神医,没事儿,我站在你这边儿,我这公主身份就算什么都做不了,也能唬唬人。”
迟意走后,姜槿她们就带着下人忙碌起来。
于如诗亲手给白捷换了一套厚厚的衣袍,外面还给她披上了披风。
天色渐晚,外面还刮着大风,她不能让娘亲受凉。
就连汤药和热水,她也让人熬了不少,够白捷一路上用了。
至于外面的马车里,于如诗也让人铺了好几层垫子,搭了一个软软的床榻。
又让人拿了好多汤婆子和手炉进去,把马车烘得暖洋洋的。
姜槿带着周嬷嬷还有白捷身边的老嬷嬷,把白捷的嫁妆都清点了一遍。
这些年,齐王府养了一院子的女人,花销巨大。
光是王府的进项是不够的,大头还是靠着白捷的嫁妆在撑着。
如今,竟然一多半都已经没了。
当年,白挽和白捷的嫁妆是一样多的,同样的价值连城。
因为姨母是被休弃的。
按照大渝律法,姨母只能带走一半的嫁妆。
那她把剩下的全部打包打走,谅齐王府的人也无话可说。
于如书忙着指挥下人们进进出出的打包,往马车上抬东西。
虽是养尊处优的公主,但她很有手段。
不出一个时辰,她就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好了。
就在准备好一切要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