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自从岑良宣遭遇一次刺杀后,湖光榭每隔三尺都有一个卫兵把守,岑良宣身边的小厮没变,侍卫却多了四个,原本是要六个,但六个实在夸张,前去吏部也会招人闲话。
尤其是父亲公亲自去了一趟将军府,从沈将军口中得知沈将军不会放过他以后好,岑良宣整日提心吊胆。
夜里时不时就会惊醒。
好在有伍沅沅日夜宽慰陪伴,才叫他勉强从心惊中缓过来。
后又从表哥故枋口中得知,曾有人花重金找天机阁杀他,岑良宣再度紧张起来,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沈伊人。
因为是他绑架了沈伊人。
沈伊人活着回来,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尤其是沈伊人成了端王妃,不论是地位还是钱财都非一般人能及,找杀手杀他实在再正常不过。
从前他以为碾死一个沈伊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沈家不会在意,万万没想到身为父亲的沈将军竟然能这么豁得出去。
父女二人都想要他的命。
白日里他战战兢兢,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心惊,夜里更是不敢熟睡。
伍沅沅为他找来安神的偏方,也叫他倒掉,他若真的喝了睡沉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伍沅沅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夫君,叹了口气,趴在他的身上说:“夫君不用如此担心,沈将军和端王妃不敢的,除非她们都不要命了。”
“沈将军都要辞官自立门户了,俨然就是不要命了!”
“可是夫君,府里这么多人把守呢,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如今都五月了,也不见任何动静啊。”伍沅沅爬到他的腿上,用脑袋蹭了又蹭,黏黏糊糊道,“夫君,你我已有一月未曾亲热了。”
再不抓紧时间怀上孩子,何时才能转为正妻?
难不成要等国公府再给岑良宣娶一个正妻吗?
伍沅沅不甘心只为妾室,铆足了劲地勾引,在岑良宣并不排斥的情况下亲了他的唇,脱了他的衣,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做上了。
岑良宣近一月来提心吊胆,未曾有片刻松懈,眼下身体里的火一点点被点燃,那些担心和害怕也转为情-欲,翻身将伍沅沅压在身下。
如风暴般缠绵。
不知多久,岑良宣终于得以宣泄,在大汗淋漓中睡了过去。
伍沅沅撑着酸痛的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抬腿成倒立的姿势,两手撑着酸涨的腰,数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放下来,又钻进岑良宣的怀里酣睡。
那时,天还未见亮。
岑良宣觉得自己在做梦,他飘起来了,在一片昏暗中移动。
他努力地睁开眼。
自己身处一片山林中,微弱的光线照进来,背后湿漉漉的,手轻轻一动,旁边的露水掉落在他身边,又冰又凉。
不是做梦!
岑良宣倏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全是密林刺丛。
他分明在家中睡觉,怎会到这里来?
谁带他来的?
岑良宣起身,试图用轻功飞跃刺丛,却发现没用,他使不出劲,也喊不出声,似乎还在梦中。
可他被锋利的草刺伤,不仅刺痛,还流了血。
他尝了尝,血腥味。
不是梦,他断定不是梦。
可他用不了武功,说不了话,怎么会这样?
岑良宣彻底慌了,开始在密林中狂奔,跑着跑着,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熟悉的石头。
沈伊人撞晕的地方。
这里是不咸山。
岑良宣更慌了,似乎叫唤沈伊人的名字,叫不出来,他开始再次狂奔。
跑到了悬崖边上。
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