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张山也懒得反驳,他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明知自家药房药材有限,却未合理分配,引得患者大打出手,此其罪二。”
张山有些不耐烦了,这李景珩绕来绕去,偏偏不说到重点。
既然张家这次逃不掉这惩罚,又何必再一副胜利者姿态羞辱自己呢。
他刚想抬头嘲讽李景珩,却见李景珩回头与那一圈锦衣卫说话:“你们都下去吧,我有陛下口谕要宣。”
张山终于有些疑惑的抬头,不知李景珩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张侯爷,我就与你实话说了罢。”
“只要你将张家囤的那些药材通通交出来给我,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若是你不愿意,我带来的这些锦衣卫,把张家抄了,照样能拿到这批药材。”李景珩立在原地,说出了让张山震惊的消息。
“什么药材?”
“不就是一味丹参吗?”
张山十分费解,他根本不知自己的儿子囤了数十种药材。
李景珩见了他的反应,心中倒是了然,他语带讥讽:“张侯爷,你张家这些子孙,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顶事啊。”
张山虽然资质一般,但在这名利场浸淫二十载,也不算个笨蛋。
他瞬间就明白了李景珩的意思,也知道了皇帝并不想将自己家一网打尽。
张山立刻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我可以!给我点时间。”
如今皇帝愿意放自己张家一马,只是给自己些教训,而李景珩也没有要在从中作梗的意思,他何必要自寻死路呢。
“张侯爷,你这张家如今真是……”
李景珩也连连摇头,二人也算相识一场,虽然一开始与张家有些纠葛,不过后来张家也并未再为难自己。
双方没什么交集,他倒也不是那小气之人,非要将多年前的那些仇恨记到现在。
而李景珩也知道皇帝其实在打压张家,只是拿他们当工具人而已。
所以,张家已经算是混得比较惨的皇后母家了,前阵子又失了长子,且这事与他还有些关系,这甚至引起了李景珩的一些同情。
张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他也知道,今日这事,算是他放任的后果。
之前说了,他想要让每个儿子都均匀地分到这经商的资源,却没想到被反噬了。
既然二儿子为了追求经商利益最大化铤而走险,其他儿子也会不会这样呢?
可能在自己这些儿子们心里,只有那个最优经商天赋的儿子,才能继承这张家皇商的资格。
可是,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张山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就是这种养蛊模式,导致自己的每个儿子都不太成器。
这未来不能将张家发扬光大也就算了,甚至可能会像今日一样,为张家带来灭门的祸事。
张山又再次磕了个头:“愿得九千岁指点。”
他也不顾自己比李景珩大伤数十岁,也不顾自己那可笑的皇后兄长的身份,真心实意的向李景珩道谢。
李景珩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张山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