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出来了,神色有些为难,“皇上说,今日还是谁都不见。”
崔皇后颔首。
脸上未见失望之色。
她示意宫人将食盒递过去,“还请梁总管呈到御前。”
梁尧自是应下。
崔皇后又在楼前,站了一会,才让织雾搀扶着离开。
织雾看了一眼崔皇后平静的脸色,压低了声音,“每年都是这样,娘娘何必年年都来呢。”
崔皇后停住步子,叹息一声,“当年之事,皇上心里始终耿耿于怀,过不去这个槛,本宫身为中宫,自然要来。”
织雾说:“皇上连娘娘都不见,这事恐怕得皇上自个想开,也许五年、十年后就好了。”
崔皇后回望了紧闭的殿门一眼,长叹道,“也许这扇门,本宫此生真的打不开了。”
若是当年。
她没有说那句话就好了。
那句话和明慧,是她此生的遗憾。
她深深看了一眼望京楼后,对织雾说,“回宫吧,今个除夕,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呢。”
这一边。
承明殿。
宋贵妃带着团团直到暮色渐沉才离开。
看着慢慢黑下来的天色。
裴听月让人换了衣裳。
今日是先帝忌日,她白天不好穿得太鲜艳,只穿了件浅蓝宫装,到了晚间,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没有拘束了。
宫人们也是如此,白日穿得素净,晚上就可以穿点喜庆的衣裳过除夕。
裴听月换上那身长春色缠枝纹的宫装后,又上了清丽妆容,今日她亦随着宫中习俗,在额心贴了一个花钿。
这么一打扮,娇色撩人。
正好有件新做的同色披风,上面是一圈白狐狸毛,围着很暖和。
裴听月穿戴完毕,捧着珐琅烫金的小手炉出了殿内,坐上了轿子。
轿子悠悠被人抬着。
裴听月只觉得坐了很长时间,她掀开轿帘一看,这都快出皇宫了,皇帝把她约在这里做什么?
轿子最后在城墙前边停下。
裴听月等宫人掀开轿帘搀扶住她,却等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被人牵着出了轿子。
她歪头打量谢沉。
这人眉目舒展,唇角还隐隐带着笑意,看不出伤心的模样。
裴听月放下了心。
要是闷闷不乐陪着她过生辰,这就没意思了,还不如算了。
“皇上怎么把臣妾约在这个地方?”
谢沉没有将话说明白,只道:“自然是给听月过生辰啊。”
裴听月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问。
只小心翼翼跟着他上了城墙。
一登上去,便没有话说了,实在眼前之景太美好了。
满京各处街道挂满灯笼,恍如白昼。
朱雀大街热闹非凡,笑语阵阵,百姓两三成群穿梭其中,或买东西,或看杂耍,或去酒楼。
甚至能看清楚孩童在家门口嬉闹。
完全不同于皇宫的刻板和木讷。
裴听月站在城楼上,将这些尽收眼底,她眉眼弯弯。
“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