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裴听月一直在承明殿养伤,没有出席贤妃丧仪。
只不过她听宫女闲谈,说贤妃没追封没谥号,丧仪办得很简单。
裴听月倒是能理解帝后的心思。
林昭容在这事里到底是无辜,白白丧了命,为了补偿她和大皇子,才被追封为顺贞贵妃。
谢贤妃是自作孽不可活,给她留下贤妃的体面,已是看在二皇子的面上开了恩了。
追封?谥号?
想都不要想。
虽说在承明殿静养,但裴听月耳边也不清静。丧仪期间,不少妃嫔都打着探望她的名头前来。
裴听月很想笑。
她伤了这么久,除了崔皇后和宋贵妃前来探望,其余后妃别说亲自前来,连派人来瞧瞧都没有。
而且先前顺贞贵妃的丧仪,她每日都去,何曾有人问过一句?
隔了这么些时日,倒是好心起来。
裴听月心里清楚,不过是二皇子归宿没定,她们想来试试口风或者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罢了。
这也太虚伪了。
裴听月心里恶心,一个都没见,让宫人以“皇帝”为借口,将众妃拒之门外。
可这些人仿佛不要脸似的,一个个还上赶着,带着吃的喝的往这边来。
谢沉知道后,杀鸡儆猴,重重罚了一位后妃,这才清静了下来。
谢贤妃是腊月初一殁得,于腊月初六日葬入了妃陵。
原本应是腊月初七的,只不过初八是个大日子,宫内上下一时忙不过来,所以只得提前了一日。
腊月初六傍晚,谢贤妃的灵出了宫内,阖宫上下终于能喘息一口气了。
这两场丧仪办下来,不仅宫人们劳累,六宫妃嫔也累的不轻,位分低的宫嫔得一直跪在灵前,不少人膝盖受了伤,走路磕磕绊绊。
因此,崔皇后特地让众妃明后日不用去请安,歇息两日,到时直接出席初八日的宫中家宴即可。
得了这个消息,众妃心里感激,谢了皇后的恩,便在各自宫人的搀扶下回了宫。
瑶华宫偏殿。
灯火葳蕤。
这两场丧仪,沈宝林是跪着度过的。
她生来娇生惯养,入宫后大多是别人给她行礼,也就是见皇后时,她屈屈膝。
何曾这么拜过别人,她皮子又嫩,这几日跪拜下来,淤青一片,看着很是可怖。
宫人拿着药膏,正仔细给她涂抹。
殿外忽而传了一声通报。
沈宝林眼神一凛,挥手让宫人退下来,她抬头看着来人淡淡道:“你来了。”
“嗯。”秦宝林自顾自坐在一边榻上,“找你说个事。”
沈宝林亲自拿起那药膏,小心往膝盖处抹,“有什么事便说吧。”
秦宝林心烦意乱:“先前咱们谋的那事,就此作罢吧!”
沈宝林停了手中动作,抬眸看向她。
被人这么看着,秦宝林艳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她倏尔站了起来,红唇不断张合,
“你可别怪我!是这事实在难办!”
“咱们就从贤妃说起,她身子好好的忽而暴毙,没追封没谥号,多古怪啊!”
“最有可能的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皇上和皇后容不下了她了!”
“你想想,能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最近可不就那一件吗!”
“若那事真是贤妃所为,既陷害了裴听月那贱人,又拉了顺贞贵妃下水,多好的心思多好的手段,却仍然没骗过皇上、皇后,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就咱们那点伎俩,更是逃不过皇上、皇后的法眼,届时,咱们绝对会步了贤妃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