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殿内目光都落在了梁尧身上。
崔皇后追问:“云舒如何了?”
梁尧回禀:“被人发现时,正晕倒在附近宫人住的罩房里,太医给施了针,现在已清醒过来。只是…”
崔皇后语气温和:“梁总管只管说便是。”
梁尧叹气:“只是一醒过来,就发了疯到了裴昭仪榻前,寸步不离守着,还一个劲地流泪,谁劝也不听。”
众人默然。
半晌后,崔皇后叹息,“是个忠贞的宫女。”
底下宫妃跟着附和两句,
“平日瞧裴昭仪的这个宫女就不错。”
“是呀是呀。”
“…”
谢沉抬起郁郁眉目:“让她过来一趟,就说朕要问话,好为裴昭仪做主。”
梁尧转身离开:“是。”
没一会,他进了殿内,身后跟着一个单薄的身影,赫然是云舒。
云舒眼眶红肿的不像话,一进来就跪在殿中央。
谢沉定定望着她,询问道:“先前在麟德殿暖阁里,发生了什么事?”
云舒脑海里想起当时场景来,一五一十地说来:“奴婢和那个叫芳菲的小宫女一齐陪着娘娘去换衣物,到了麟德殿内寝,因殿里冷,芳菲便和奴婢提议,将暖阁里的炭笼移到内寝,奴婢怕娘娘着凉,便同意了。谁知刚到了暖阁,那芳菲趁奴婢不备,用帕子捂住奴婢的口鼻。那娟帕上也不知浸了什么东西,奴婢闻了以后,浑身发软,意识也渐渐抽离。”
听后,崔皇后神情颇为严肃:“这么说来,后头发生的事,你并不知晓了?”
这顶多算是补齐了事情经过。
至于这件事到底是谁的,还得审讯那些守殿门的侍卫。
“后头发生的事,奴婢确实不知晓。但奴婢知晓点旁的。”云舒直起身子,用袖口擦擦眼泪,“许是小宫女芳菲的失误,没多捂奴婢一会,奴婢的意识是慢慢没的,彻底昏死前,奴婢听到了芳菲和一个侍卫在密谋什么,虽听不清绝大多数内容,但有一句,奴婢听得很清楚,并且死死记在了心里。”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意识到,这话很有可能是关键!
殿内气氛紧张到极处,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几近不敢呼吸。
崔皇后忙问:“你记着什么?”
云舒含泪逡巡殿内一圈,最终看着宫妃中,较前的一个身影,她一字一句道,“请昭容娘娘放心。”
一语激起万层浪。
昭容这个位置是九嫔之一。
宫中历来只有一位妃嫔被称为昭容娘娘。
那就是林昭容。
众妃哗然过后,皆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昭容。
唯有帝后还镇定些,不过脸色都不怎么好。
林昭容见云舒盯着自己就有不好的预感了,没想到预感成了真。
她骤然起身,指着云舒怒道,“你一个小小奴婢,竟敢攀扯本宫?当真是不怕死!”
主位妃嫔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很强,云舒手脚不受控制的打颤,她悄悄卸了点力,半坐在地上,随即咬紧牙关和林昭容对峙,她字字铿锵,
“奴婢说的尽是真话,只要皇上能还我们娘娘一个公道,奴婢即使是死也愿意。”
“刚刚本宫还替你主子辨认宫女,当真白费了本宫的一片好意!焉知不是你们主仆来陷害本宫!”林昭容指着云舒,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胸脯剧烈起伏。
说过这话后,林昭容跪在了帝后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皇上、皇后娘娘,这宫女所言,没人能证明真伪,实不可信!臣妾平白遭人诬陷,实在冤屈,请皇上、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