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他转身刹那,格外冷冽的眉眼。
出了昭元宫的宫门,圣驾经过碧霄宫时,谢沉听见了女子的啜泣声。
在寂静黑夜里,这声音格外明显。
他下旨停了下来,踏出龙辇询问,“怎么回事?”
秦婕妤忙跪倒在他面前:“表…皇上,皇后娘娘罚嫔妾跪在此地……”
她只说被罚,却没说为何被罚。
谢沉原不想过问,因为知会皇后罚她的人是自己。
可遇见了面上的情总得过去,随手指着一个小太监道:“你来说。”
小太监哪敢隐瞒,将刚刚在怡春宫偏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谢沉听后,身上气息越发阴沉下来。
“你敢当着皇后的面这么放肆,也该受受教训。今日敢置喙裴婕妤,那明日是不是该置喙良妃了?待他日便敢管朕了?”
秦婕妤心虚地瑟缩了一下,不敢回话。
姑母不让她动裴婕妤,可又没说不让她动沈良妃。
她原本是打算,往后请安时刺刺沈良妃的来着。
扔下一句“跪着吧”,谢沉重新上了龙辇。
回宫路上,他脑子里想起刚刚小太监所说的,那女子受了委屈,他微不可及叹息一声。
若是梁尧在此处,定能揣摩透他的心思,让宫人们停下,再问问谢沉去不去长乐宫。
可惜,梁尧今天不值夜,没人能猜透帝王心思。
另一边。
原本应熟睡的沈良妃悠悠转醒,她面无表情揭了缠在胳膊上的纱布,又唤人打了清水过来。
她把清水撩到胳膊上,用水将药膏冲洗了下来,刺骨的清水流过伤处时,沈良妃痛得倒吸冷气。
“嘶。”
玉玲悄悄掩住寝殿门,心疼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呢?今晚看下来,皇上还是疼您念您的啊,何必再伤害自己?”
沈良妃白净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还不够,皇上心里虽然还有本宫,可如今不能像从前一般日日相见,本宫得想个办法让皇上一直惦念着本宫,伤口不见好就是最好的办法。”
玉玲无奈,只能看着沈良妃一点点将药膏冲掉。过后,玉玲用干帕子擦干净沈良妃伤处水珠,又拿轻纱将伤口重新缠覆住。
做完这一切,玉玲蹲在榻前,低声道:“这回娘娘尽可放心了吧,自您出现,皇上哪看过那裴婕妤一眼。那些个皇上为了她大封六宫,皇上对她动了真心,都是您多虑了,更何况皇上都亲口承认了,她不过是您的一个挡箭牌而已。”
沈良妃揉着眉心:“莫不是本宫真的多想了…”
忆起那张面容,她有些心惊。
她早就听闻了这位裴婕妤的美貌,见到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时还是不免窒息。
她自认为后宫美貌第一。却在那人娇艳和明媚中败下阵来。
玉玲宽慰她:“更何况,她也就脸好看些,比不得娘娘与皇上多年情分,娘娘放宽心。”
沈良妃轻轻呼出一口气:“罢了罢了,往后就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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