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怒,下令彻查。经太医查验,良妃娘娘午后服用的那碗安胎药里含有伤胎之物。”
“皇上惊疑,皇后娘娘更是震惊,让人捉拿织碧前来,可谁知道,织碧竟从宫中离奇失踪,遍寻不到,侍从搜查了她的住处,在床上暗格里发现了伤胎的东西。”
裴听月寒毛倒立:“这是怎么回事?”
以皇后的心计,要害良妃有无数种办法,没必要实名制下毒,还派出自己的心腹宫女亲自动手。
可若不是皇后,谁有这通天的本事,能买通她身边的女官,布下此局?
裴听月脑中有灵光闪过,等她细想时,便又消失不见。
梁安继续说:“这不是最为致命的,致命的是,侍卫还从织碧屋里火盆发现烧了半截的家书,上面隐约记着皇后娘娘如何指使她,是怎样给她留后路,她心里怎样惊惧挣扎…”
“而且依据宫门的侍卫供述,当日傍晚,织碧是持着凤和宫令牌出的宫门。”
“这一件件、一桩桩,几乎将皇后娘娘锤死在背后真凶上。”
“可皇上不信,皇后娘娘更是极力辩驳,事情陷入僵局,只能将织碧捉拿归案后审查。”
“可良妃娘娘醒后,得知孩子没了,发疯般质问皇后娘娘,甚至不分尊卑,数次动了手,还是皇上亲自打晕良妃娘娘,这场闹剧才止住。”
裴听月仿佛看见昔年画面,她猜测:“难不成良妃动作太激烈,不小心伤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当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没那么脆弱。”梁安唏嘘道,“但皇后娘娘的孩子,也可以说是良妃娘娘亲手打下的。”
“皇上本想让皇后娘娘回凤和宫,避免良妃娘娘再次情绪失控,可皇后娘娘说,清者自清,她要跟良妃娘娘解释清楚。”
“良妃娘娘再次醒来时,皇后娘娘流着泪跟她道歉认错,说没约束好自己的人,更是拿崔氏全族做保证,要还给她一个公道。皇后娘娘向来高高在上,姿态何曾放得那么低,话又那么虔诚,良妃娘娘信了,最后哭晕在她怀里。”
“这个“信”只是众人以为的信,第二日就出了更大乱子。良妃娘娘强撑着身子,去了凤和宫认错,说昨日她因失子情绪太过激烈,以下犯上实在该罚,又亲自给皇后娘娘喂了药,皇后娘娘愧疚还来不及,怎么会罚良妃娘娘呢?她牵着良妃娘娘的手,还说她腹中这个孩子是她们两个人的孩子,以后她们一齐抚养。”
“良妃娘娘摸着皇后娘娘肚子,原来还正常,可到后来神情癫狂,哭笑不止,皇后娘娘这才发觉不对,她衣裙上竟有血色渗出,宫人忙宣太医前来。”
裴听月艰涩问道:“良妃怎么下的毒?”
梁安道:“藏在指甲里,趁太医检查完后,偷偷下的。”
裴听月正襟危坐:“那随后呢?”
梁尧将事情讲了个完整。
当年,察觉异常后,凤和宫宫人立即扣押了良妃,随后去请了皇帝和太后。
皇后下身血色淋漓,忍着剧痛,质问良妃为何这么做。
良妃却道,她昨日才看清皇后的伪善,平日对她的好不过是装模作样,实则跟后宫诸妃一样嫉妒皇帝的宠爱,怕她孩子挡了自己孩子的路。
皇后重申昨日之事不是她所为。
可良妃早就恨定了她,再次发疯哭笑,问皇后她的贴身女官、第一世家的家生子,能被谁收买?
一切不过是她做戏罢了,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
随后皇帝太后赶到,震惊不已,下令整个太医院想办法保胎。
可事与愿违,皇后这个孩子,倾尽太医院全力都没保住。甚至于,皇后失了根本,往后若要子嗣会格外艰难。
皇后可是中宫,她怀的可是熙宁一朝的嫡子或嫡女,良妃害她小产一事,若要传出来,定要震惊整个前朝后宫。
届时崔氏施压,良妃重则性命不保,轻则发落冷宫。
就在此时,皇帝以雷霆手段镇压凤和宫,生生将消息压了下去。
而他对良妃的处置,是关了瑶华宫大门,让她养身子。
听后,裴听月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你是说良妃亲手给皇后下毒并证据确凿后,良妃仍是良妃?”
没入冷宫,没降位分,毫发无损。
梁安颔首:“是。”
裴听月惊诧:“那皇后怎么愿意?”
梁安道:“当夜里,大启朝唯一的一块丹书铁券送去了崔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