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月垂下眸子,小声道:“皇上不去吗?”
谢沉看着满身失落的她,喉间滚动:“去。”
裴听月声音更小了:“那皇上去吧,嫔妾先回宫了。”
她转身就要走。
谢沉捉住她纤细手腕,垂眸道:“不许走。”
裴听月仰起头,眼尾有点红红的,“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要去看秦婕妤还不允许嫔妾走,难不成要嫔妾看着你们恩爱吗?”
谢沉摸了摸她的小脸:“就会乱想。秦婕妤两次来截朕,觉着委屈了?”
裴听月不说话。
谢沉拥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朕给你出气。”
裴听月心下有些讶然。
出气?
向着她不向着自己表妹吗?
要怎么给她出气?
很快裴听月就知道了。
一行人离了御花园,往碧霄宫去。
西偏殿里,秦婕妤正装着病。
听见宫人通报说皇上来了,她欣喜开,正要娇弱起身,又听得一声通报,说是裴美人到。
秦婕妤难以置信,整个人僵在那里。
下一刻,谢沉阔步进来,后边果然跟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
秦婕妤凤眼中划过一抹嫉恨,随即眸中情绪被掩盖住,她盈盈起身:“嫔妾见过皇上。”
谢沉在正间的主位上坐下,又开口让裴听月坐下,才道:“起来吧。”
秦婕妤这才起身,在裴听月对面坐下,开口问道:“嫔妾让人请皇上前来,这裴美人怎么来了?”
谢沉淡淡道:“你着人来请朕时,朕正和裴美人一起。”
秦婕妤脸上故作惊讶和歉意:“嫔妾头疼不止,一心想见到皇上,却不想打扰了裴美人和皇上,是嫔妾的错。”
谢沉掀起眼皮看她:“不是你的错,是这头痛来得突然。”
秦婕妤听后,以为他挂心着自己,羞怯低头:“皇上真是心疼…”
谢沉不想听她多说废话,径直打断她:“朕召了夏院判前来,一会让他好生看看。”
秦婕妤应下:“是…”
她脑海里飞快思忖着。
表哥总归是想着她的,只要这病装得像一点,肯定能留下他。
就是这裴美人够碍眼的,得快点打发了她。
还不待秦婕妤思虑出一个好主意,夏院判来了。
谢沉吩咐:“给秦婕妤把脉。”
夏院判隔着帕子搭上秦婕妤的手腕。
过了一会后,他跪地回复:“回皇上,婕妤的脉象并无问题。”
谢沉冷声道:“没问题?那秦婕妤怎么会频频头痛。”
夏院判道:“许是有别的原因,请让微臣问婕妤几个问题。”
谢沉许了。
“婕妤头疼的毛病,是进宫前有的,还是进宫后有的?”
秦婕妤眼神飘忽,她没有头疼的毛病。
这只是请表哥来她宫里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如今表哥这么郑重,她只能硬着头皮扯谎:“进宫前就有的…”
夏院判又问:“府里可请郎中给婕妤看过?”
秦婕妤咬唇道:“请过,但没法根治。”
夏院判轻轻颔首:“这个毛病婕妤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我不记得了…”
秦婕妤没想到圆一个谎要扯那么多的谎,她心里发虚。
眼珠一转后,索性捂着脑袋说疼。
见状,谢沉看向夏院判:“朕记得你的针灸之术很好,快给婕妤施针,也好缓解她的疼痛。”
夏院判在宫里浸淫多年,判断力很是敏锐,路上他原被提点了一番,现下不需要帝王多说什么就明白了。
他很快从药箱中拿出一排泛着寒光银针来。
秦婕妤看着那些银针,身子有些发抖:“这得扎到哪里?我不想针灸,不能吃药吗?”
夏院判拿着银针慢慢靠近:“婕妤头痛,这银针得扎在脑袋上才能缓解。至于吃药,药效太慢,远远比不上针灸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