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了一会儿,直到裴听月想起这是在御书房,这个时间谢沉要处理政务,她才猛然起身。
“嫔妾给您磨墨,皇上批阅奏折吧。”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点晚了?”谢沉少见地揶揄她。
裴听月原地思考了会儿,才小声提议:“要处理不完,晚上嫔妾接着陪您如何?”
这下谢沉是真笑了,“听月倒是挺会想。”
“朕只让你午后来侍奉笔墨,但没说今夜召你侍寝。听月要晚上陪着朕,那不等同于替朕翻了牌子?”
计谋被人看穿,裴听月也不尴尬,扯着谢沉的衣襟撒娇,“皇上答不答应嘛?”
谢沉眉骨微扬:“那晚上听月好好表现。”
“咳咳…”裴听月被呛到,脸色发红,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有人能面不改色地提起这个。
她飞快看了一眼谢沉,又垂下头,低低应了声,“好。”
谢沉看着她耳边蔓延上来的红意,知道她害羞了,也不逗弄了,开始专心处理朝政。
晚间自然而然是裴听月侍寝。
两人胡闹至半夜才睡下。
这日过后,前朝事务繁多,谢沉忙了起来,不再宣召后妃侍寝。
六宫嫔妃也无趣,连斗嘴都甚少有了,每日只盼望着皇帝踏足后宫。
裴听月在长乐宫里过得很舒坦,因为团团的原因,她同宋贵妃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她时常往前殿去,以便打发时间。
那夜天色晦暗,东配殿内只点了几盏宫灯,裴听月没看清楚里边墙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现在弄清楚了,那是枪。
一排红缨枪。
天色破晓之际,东配殿的几扇殿门大开,宋贵妃会在里面练枪。
这也是她无意中撞见的。
团团一早就来扒拉后殿的门,把她给吵醒了,她抱着团团往前来时,正巧看到宋贵妃耍枪的场景。
她未穿宫装,只一身简单白色素服,腰间的结系得很紧,勾勒出她纤细的腰,并不显得瘦弱,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感。
满头青丝用一根白绸发带高高系在脑后,随她凌空翻身时飘逸。
裴听月抱着团团在殿门口看了许久,即使她不懂,也能看出来宋贵妃的身手很漂亮,她出枪时利落干净,收枪时自信潇洒,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其实这场景在宫中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怪异。
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妃不想着如何争夺圣心,反而在一个还带着冷意的春日早晨练武耍枪。
裴听月看着,心底却涌上一股莫名的难过,她总觉得,宋贵妃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困在这深宫里,磋磨一生。
可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宋贵妃为什么做这样无意义的事,她只是给宋贵妃鼓了掌。
自此过后,裴听月若是起得早了,就会抱着团团在殿门口看着。
宋贵妃也不赶她,有时见她来了还会多练一会儿。
这天,裴听月再次被团团惊扰起来,她抱着团团来到前殿开展报复—摆弄团团的爪子,或者高举,或是鼓掌,给它主人喝彩。
“好好好!”
“漂亮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