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灵兰躺在床上,闭眼假寐,他的两个兽父在屋外愁眉苦脸。
眼看落红期要过去,他们的崽崽还是没有结侣的打算,院门口整日围着的雄性,他们看了都头疼。
来万兽城都一个年轮了,不结侣,也不收兽夫,整日学着做饭,烤肉,做衣服,打水,寒季还非要自己升炉子。
除了狩猎,其余的事都不让他俩插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虽说他们还可以护崽崽许多年,可哪有雌性不结侣的,正是大好的时光,难道就要这样日日蹉跎下去。
灵兰雨季前日日往石殿送食物,他们也能猜到她的心思,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风痕现在是巫医,住在城主石殿,哪里是他们可以轻易接触到的,崽崽心气太高,也是愁人。
草原上的花开的争鲜斗艳,又一次蜕皮后,白蛇头上双角初现,身上鳞片也开始闪闪发光,悦欢欢眼睛有些模糊,她的那条小墨蛇是真的要化蛟龙了。
蛟龙,虽然离成为真正的龙还需很多岁月,可有能化为神兽的希望,还是让她高兴的红了眼。
寒季时去云中城,巫医说过,她体内的生命木已完整,不死不灭的神魂回归,她有的是时间陪寒眠慢慢蜕变。
修晏看着悦欢欢给他堆到房间里穿不完的衣服,换不过来的各种簪子,还有床头柜上每日新换的鲜花和晾的正好的茶,有些想笑。
他已经习惯了悦欢欢的无事献殷勤,也知道她是真心的感谢那一颗蛟珠,可这也有点太夸张了。
他早就说过,只要寒眠需要,哪怕是真正的龙丹,上天入地,他也要寻来,他的朋友,他宠的起。
他做的事,是从心,不需要任何回报,能日日陪在身边就好,他喜欢看他低眉浅笑的模样,坐在一起,即便不说话,都觉得岁月静好。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蛇兽的发情期到来,风痕整日在草原上狩猎厮杀,累到精疲力尽才肯回石殿。
灵兰隐在他回宫殿必经路上的草丛中,等待半日,只为能远远的瞧上一眼。
刚开始的几天很平静,后面每日都能捡到风痕丢在路上的小兽,刚好是她能搬动的重量,灵兰脸上的笑意也日渐璀璨起来。
悦欢欢忐忑又满怀期待的等着寒眠来黏她,那个家伙,发情期太疯,在石殿里不方便。
化形飞出去,早早的寻好了一处人迹罕至,花开的正艳的地方,天为被地为床,花丛中隐没,嘿嘿,想想便觉得美好。
可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一点动静,寒眠还是那副轻柔浅笑的模样。
悦欢欢有些懵,怕他又是在压抑自己,不由分说的带他去了花丛中。
“欢欢,想要花环了?用这些花给你做个裙子好不好?”
悦欢欢看着给她认真编花环的寒眠,一阵气结,腻在他怀里,手攀上了脖颈:“寒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你不能再自己忍着,会憋坏的。”
寒眠愣怔一瞬,放下手中的花环,双眸里笑意渐浓,原来欢欢带他来这里是……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没有发情期,难道是头上长出角后,连蛇兽的本质都变了?
可他现在不想去想了,伸手按着悦欢欢的头,对着她柔软的唇吻了下去,发情期爱有没有,不重要。
眼下花开正艳,良辰美景,怎可辜负。
暖季时日短暂,草原上的阳光一日日热烈起来,炎季刚到,万兽城迎来了莫染和墨白。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载着新收的粮食把城主石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悦欢欢拉着南溪和洛颜跑进了屋,殿内冰盆和冰沙早已备好,瓜果也都是冰镇过的,去暑气最好不过。
寒眠看着莫染和墨白怀里的两个崽崽,眉开眼笑,把两个雕刻好的蓝碧玺吊坠戴在了崽崽脖子上。
小雌崽还不会说话,对着寒眠咿咿呀呀,笑的唇边的小酒窝越来越深。
小虎崽化了形,伸着小爪子轻轻碰触寒眠的手臂,寒眠心软软,抱过两个崽崽,领着莫染和墨白进了石殿。
悦欢欢一见寒眠怀里的小老虎便坐不住了,抢着抱过来,乐的眯了眼,这毛绒绒的小家伙,是真的太讨人喜欢了。
墨白看她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悦欢,你喜欢虎崽,以后便让她给凤崽做伴侣,来万兽城和你们一起生活,好不?”
悦欢欢还未开口,凤崽瞪了眼,眼看她跑过去,鼓着脸又要说话,修晏慌了。
这小家伙人一多,便喜欢胡言乱语,他是真的怕了。
看这迹象,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忙几步追过去,抱起来捂住了嘴,对着屋内的几人笑道:“你们先坐,天太热,我和凤崽再去做些冰沙给你们吃。”
话落抱着崽崽奔出了大殿,墨白和莫染一脸懵,修晏什么时候这么乖了,还好心给他们做冰沙?
悦欢欢笑的弯了腰,寒眠也莞尔,对着墨白浅笑:“崽崽还小,以后的事哪里说的准,先坐,吃点瓜果。”
墨白本身就是开玩笑的,听到寒眠的话也只是笑笑,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冰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莫染却打量了下大殿:“哎?怎么没见我们家蛇崽?”
寒眠脸僵硬了一瞬,看了看怀里对着他甜甜笑的小雌崽,又开口笑道:“蛇崽跟着狼七去草原了,每日不折腾到天黑不回来,我一天也见不到他几面。”
莫染笑了,坐到椅子上,一脸欣慰:“嗯,不错,雄崽嘛,就是要出去多历练。”
风痕笑的憋不住,也找了个借口跑出石殿,去寻修晏,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蛇崽就成他们家的了?
修晏跑出石殿,更头疼了,院子里都是往仓库运东西的兽人们,院子外也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出不去,只能无奈的往厨房走。
凤崽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修晏哥哥为什么捂着她的嘴呀,出了石殿也不放开。
可又说不了话,伸出手戳他的脸,他也不理她,凤崽憋不住,被捂着不让说话多难受。
刚试着动了动,修晏却似被火燎了,慌忙放开手,把凤崽放在了地上,看了看手心,满眼无奈,语气却很轻柔:“凤崽,以后不能伸舌头,脏不脏?”
凤崽听不懂,修晏哥哥的手,那么漂亮,怎么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