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金锁的嘴里再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我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十分为难地重新接过那封信,说道:“罢了罢了,当铺刚刚重新开业,又都是街坊邻居的,我也不好真的抹了你的面子,这封信,我收了。”
我拿出当票,研墨,认真填写。
当票一式两份,窦金锁签字按手印,我再盖上当铺的大印,将其中一份当票,连同一分钱交给了窦金锁。
窦金锁千恩万谢,揣好当票就匆匆离开了。
我将信归档,锁好抽屉之后,站在廊檐下,看着西侧那只六角宫灯,叹了口气。
傅婉的命真惨。
又想到那柳二爷……
等找到柳珺焰要我去找的那个女孩,或许她会知道柳二爷的情况。
这样想着,第二天一早,我就骑着我的小电驴,沿着西边江岸一直往前开,在与海相接的地方,果然找到了那个很大的水产市场。
这个水产市场临海临江,海产品应有尽有,还十分新鲜。
但真的太大了,摊位众多,一个一个问下去,这得问到猴年马月啊。
别人还以为我是疯了。
好在做水产生意的,男人和夫妻档比较多,而我着重排查的应该是个单身女性。
所以我只是看到单身女性的摊位,才会上去问一声:“请问,有断角的红鲤鱼卖吗?”
不出意外,跑了大半天,鼻尖有红痣的女人倒是看到两个,但断角的红鲤鱼没有,她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或许她今天没出摊?
又或许我排查方向有误?
可柳珺焰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还能找到那个女人,兴许她就不在这个水产市场呢?
更坏的情况是,她是否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找她……犹如大海捞针。
来时的一腔热血,到此时已经凉透了。
等我排查完最后一个目标摊位,我颓然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候,右侧方角落一个小摊位里,忽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断角的红鲤鱼,我有。”
我猛地朝那边看去。
那个摊位很小,鱼缸里零零散散地养着几条鱼,还半死不活的,根本不像做生意的样子。
摊位里面空隙处摆着一张躺椅,上面躺着一个女人,修长的双腿交叠,两只手随意地搭在胸口,一只渔夫帽扣在脸上,像是在睡觉。
会是她吗?
我的心莫名地乱跳起来。
我赶紧走过去,试探着问道:“请问,您这里真的有断角的红鲤鱼吗?”
话音落,女人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渔夫帽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女人姣好的面容。
鹅蛋脸,杏眼,嘟嘟嘴,乌黑秀发随意地用一根红木簪拢在脑后,随性又好看。
光洁的鼻梁上,赫然是一颗鲜红的小红痣,愣是点缀得她有些娇憨的面容多了一丝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