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路线越来越熟悉。

夜空浸湿了彩色晚霞晕染出来的画卷，却又不舍得让它全部黑透，加以闪烁的繁星作为点缀。

车子一路向前行驶，穿过闹市，杂音一点点地静下来，到了荒无人烟的道路。

林澈将车安稳停下来后，看了眼旁边诡异的建筑。

——废弃的众鑫商场。

这是两人初遇的地方。

“……”

“这就是你说的约会地点？”林澈不可置信。

初夏却很认真，见到这栋诡异的建筑后，完全没有当初害怕的神情，“怎么样？浪漫吗？”

“……浪漫？”林澈越来越不懂她的脑回路，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但谁过生日来这啊。”

“我觉得挺好的啊，这可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林澈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敢和他一起出门了。

这地方，鬼都不见得来，当然不会被人发现了，更不会被人拍到。

两人一同下车。

看着面前阴森森的画面，初夏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颤。

虽然曾经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但她还是有种梦境里的建筑展现在眼前的实感。

哪怕那不是梦。

众鑫商场和记忆里一样，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周围没有一点光，就像一个鲜活的人，心脏被挖走，只剩一具空壳。

社会在飞速发展，唯有各种各样废弃的建筑，被时代抛弃了。

也因如此，初夏才能亲眼看见自己的记忆。

她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商场，心想，还有比他们的初遇更戏剧化的吗？

就在这时，她脚腕忽然被一双手抓住……

“啊——！”

初夏吓得弹跳起来，脑子瞬间空白，伸出腿，将那双手用力地甩开。

紧接着，一阵爽朗又讨厌的笑声传来……

只见林澈得逞之后，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声非常放肆讨打。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初夏如嗜血一般的眼神后，顿时将这副欠骂的姿态收敛。

初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直接往商场里走。

林澈怕自己玩脱了，连忙从身后抱住她：“生气了？”

初夏想要挣脱，但身后的人完全不给她机会。

“我错了，抱抱。”

“……”

初夏胳膊肘杵他的肚子，“别跟着我。”

林澈撒娇耍赖，就在身后抱着她。

两人就这样黏着，一起走到废弃商场的入口处——

腐朽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初夏刚才还用力挣脱开林澈，但这会儿，手又不自觉地抓住他。

林澈其实很想犯贱一句：“走吧，去你家看看。”

但很怕彻底玩脱，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下去，换成一句：“害怕？”

“还好。”初夏这么说，抓他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修剪很短的指甲在他胳膊上掐出了几道明显的印迹。

林澈没告诉她，其实当年初夏消失后，他有来过这里，寻找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顺着记忆，紧紧搂着初夏的肩膀，来到两人初遇的那家废弃的服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