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不甘心。此时的董旻,恨不得亲率大军杀去长安为董卓报仇。但是,仔细一想,樊稠说得也是极有道理。
西凉军虽有近三十万人马,但却分散驻守在各处。而且西凉军的主力,正由牛辅、李傕、郭汜等人统领,还在函谷关以东的洛阳地区与朱儁作战。一时之间,也无法抽调回来。
现在董卓遇害,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有的人会想着为太师报仇;有的人会倒向王允;还有些人正在犹豫不决!
忠奸难分。
敌友莫辨!
就当前情况来看,能够护得自己族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报仇和重新掌控朝廷,还得等到整合了各方兵力,才可以去做。
想到这里,董旻叹了口气,对樊稠下令道:“立即安排辎重车,多装黄金珠宝,准备退往西凉。”
“诺!”
樊稠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去。不过,才跑到门口,便与一个男人撞了一个满怀。
见到撞进自己怀里的是个大男人,樊稠顿时大怒。正要发火,却发现此人乃是李儒。
赶紧将李儒扶好,一边伸手给李儒揉了揉被自己撞痛的胸口,一边问道:“先生为何来了郿坞?”
李儒推开樊稠,叹了口气,沉声说:“太师遇难之时,李某侥幸逃离长安。想到太师家人尽在郿坞,故而星夜飞马前来告知。
不过,现在看来,尔等都已经知道了。既然这样,李某就告辞了。”
说罢,便皱了皱眉头,向董旻深施一礼,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先生且慢!”
董旻深知李儒的本事,哪里肯就此让他离开,赶紧拉着李儒的手,哽咽着恳求道:
“吾兄长在世时,对先生最为倚重。如今兄长遇害,群龙无首,危机四伏。还请先生看在昔日的恩情上,救吾董氏一族。”
李儒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只好又回过头来,长叹了一口气道:
“前日太师进京,我便看出了其中的凶险,还特意前来郿坞苦劝。却不料太师听信了那奸贼李肃之言,不仅不听李某的劝告,还让人将李某赶出郿坞,罚李某闭门思过。这真是让人有些寒心啊!”
“还请先生不计前嫌。”
董旻依旧拉着李儒的手,低声恳求道:“先生与兄长共事十余载,兄长一直对先生言听计从。最后虽为李肃谗言所迷惑,实则对先生依旧甚是倚重。如今形势凶险,也只有先生才可救我董氏一族,还请先生教吾脱困之策。”
李儒见董旻如此恳切,便试探着问道:“你可愿听吾一言?”
“凡是先生所言,无有不从!”董旻信誓旦旦地说道。
“很好!”
李儒找了个胡椅坐下,又拿起桌上的水壶灌了两口。然后,才缓缓地说道:“用兵打仗,兵卒们皆看帅旗,若帅旗在,则军心稳,若帅旗倒,则军心乱。”
说罢,便指了指那飘扬在城头上的“董”字大旗道:“如今太师虽然归天,但“董”字大旗仍在,“董”字大旗,亦即西凉军帅旗。
若将军逃回西凉,则再无“董”字大旗。届时,太师的旧部将领见无人扛起西凉军的大旗,必成一盘散沙,或溃乱、或投敌,董太师十数年基业,必会毁于一旦。
到了那时候,一个地方县吏,便可将董氏族人及西凉将士尽数抓捕问罪。”
董旻和樊稠闻言,尽皆失色。
“吾等该当如何?”樊稠问道。
李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脸坚定地说道:
“立即用辎重车装载尽可能多的粮草。注意,是优先装载粮草而不是财宝。然后,尽快搬往陈仓。”
顿了一下,又道:
“如果敌军在到来之后,还不能搬完,就将剩下的粮草和财宝,连同这郿坞一把火烧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