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指甲划过真皮座椅,林疏月抓起桌上的平板电脑。
监控画面里,宾利车尾灯在雨幕中拖出冷光,后座上黎漾染血的侧脸一闪而过。她突然扯松颈间珍珠项链,浑圆珍珠滚落满地,“顾逸尘,又是顾逸尘!”她发狠道:“黎漾!我就不信你回回都能这么好命!”
"顾总,谢谢你又救了我。"黎漾倚着真皮座椅,湿透的发丝黏在锁骨伤口旁,染血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铁链勒痕。
车外雨幕如帘,宾利碾过积水的轻响里,后排空气突然变得黏稠。
江松青透过后视镜往后座看了一眼,没忍住说道:"咱们老板向来嫌麻烦,从来不愿多管闲事,跟黎小姐倒像是有种奇妙的缘分,每次都能碰上。"
“是我给顾总添麻烦了,”黎漾忍着痛说道:“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好,我自己打车……”
话音被顾逸尘扣上安全带的咔嗒声截断。
男人扯过急救箱的动作带起雪松香水味,棉签蘸着碘伏擦过她锁骨伤口时,黎漾本能地瑟缩。
"怕疼?"他抬眸,指腹还沾着她的血。
后视镜里江松青识趣地调高音乐音量,顾逸尘的声音却再次传来,“江叔,去医院。”
不等江叔回应,黎漾两忙开口:“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她已经快成医院的常客了,现在听到医院两个字就头皮发麻。
顾逸尘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地址。”
黎漾咽了咽口水,“香榭公馆。”
江叔顿了一下,像是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转头就把车停在了香榭公馆门口。
顾逸尘审视的目光落在黎漾脸上,“你确定你住在这里?”
黎漾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顾逸尘沉默不语。
江松青连忙说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黎小姐您下车注意安全。”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将黎漾踉跄着走进单元门的身影割裂成碎片。
顾逸尘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急救箱边缘,那里还沾着她锁骨渗出的血。
江松青拿出手机拨通了物业电话。
确认之后,他还是觉得有点离谱。
"这概率"江松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眉间的褶皱,"香榭公馆顶楼就两套复式,您上个月刚买下1801,她1802的房产证日期比您的还早两天"
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
黎漾攥着钥匙的手在发抖,防盗门金属锁芯转动的咔嗒声,混着腕间铁链勒痕的渗血声。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她踉跄着撞上门,后腰硌在新置的陶瓷鹿形摆件上——釉面映出她苍白的脸,鹿角尖还系着搬家时的红绸。
客厅落地窗漏进的月光碎成银箔,洒在她锁骨处狰狞的伤口上。
黎漾跌坐在鹅黄色波斯地毯,扯下浸透的衬衫时,绷带黏着皮肉被生生撕开。
咸腥的血珠滴在雏菊图案的毯面,惊飞了墙绘里振翅的蓝蝶——那是她特意请来画师,用青金石颜料一笔笔描出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