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呢?”她问。
少年一声不吭,盯着窗外的雨幕,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翳。
后来她才知道,裴烬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被香江的黑势力带回去当打手。
任务失败后,就直接丢弃在街头。
那晚之后。
“不介意的话,你就喊我姐姐吧。”宋南星的心软了软,鬼使神差道。
裴烬怔了怔,低低地、生涩地叫了一声。
“……姐姐。”
这一喊,就是十几年。
回忆戛然而止。
宋南星看着沙发上高烧不退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少年已经长大,可性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他不爱吃药,你去给我准备一盆热水还有艾条和玉石板。”
宋南星转头对老陈道。
老陈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笑呵呵地答:“没问题,宋小姐稍等片刻。”
片刻后。
裴烬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他安静地陷在沙发里,额前的碎发微湿,唇色仍有些苍白。
但那股紧绷的戾气已然褪去,倒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宋南星松了口气,只是还不放心,怕对方半夜烧起来没人照顾。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靠在沙发边缘,单手撑着额角,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
半晌。
沙发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冷冽的眸底满是疏离淡漠。
他敏锐地察觉到房间有人,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指节下意识摸向腰侧。
却在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时,骤然僵住。
昏黄的灯光下。
宋南星的长睫投下细密的阴影,呼吸轻浅,显然已经睡熟。
她的一缕发丝垂落,随着呼吸微微晃动,几乎要触到他的指尖。
裴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冷意如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恍惚。
他……是在做梦吗?